养蛊之人以血养蛊,就算江姨娘不承认,仵作只需取蛊虫触角上残留的鲜血,也能得知。
江姨娘百口莫辩,干脆大方承认:“我本为苗疆蛊女,这蛊是我的,但我从未拿来害过人。”
苗疆靠近巫苏一带,有人养蛊也很正常。
再则律法第七十七条有规定:中原地区人民,要对少数民族的文化持尊重和保护的态度,有利于提高对民族文化的认同感和向心力,增强中华民族的生命力、创造力和凝聚力。
得知江姨娘为苗族蛊女,县令就算想早点结案将她拿下,也得斟酌几番,“你说你是苗族蛊女,在场的有谁能替你证明吗?”
京城中,唯一能证明江姨娘是蛊女身份的紫衫早已死去,李管家为沈夫人是从,顿时觉得她料事如神,如今没人能出来做证,就算江姨娘是又如何,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管家想到这跪直腰背,大声囔囔:“大人别听她满口胡言,她原是宫中一名洗衣奴,有日老爷下朝两人一见钟情,这才结识,怎么可能是什么蛊女!”
在面对李管家的质疑,以及县令审视的眼神,江姨娘并没有表露出一丝慌张,甩开下人压身上的手,站了起来:“我可以操纵蛊虫。”
她这一言惊倒众人,用“倒”来形容毫不夸张,至少她身旁的几个下人都软了腿,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没一会儿就跑得没了踪影。
县令也被吓得不轻,连忙让仵作将蛊盒收起来退下,正好牛肉刀削面来了,他顾不得父母官形象先嗦了几口面,而后让人给江姨娘搬来了一张板凳。
江姨娘也不客气,抚裙坐下,坐姿清婉自然,不像一个待审讯的犯人,而是来聊家常的妇人。
得知江姨娘真会操作蛊虫,县令握筷子的手都情不自禁地抖,直到终于不抖,他这才抬起头看向江姨娘,客气道:“姨娘来的匆忙,吃晚膳了吗?”
江姨娘没搭话,而是反问:“我可以走了么?”
“我信你是苗族蛊女,但你有没有对人下蛊还是个问号,按照律法得留狱观察。”县令之前从了三年医,多年来惯用话术改不掉,也跟着上了公堂。
“行,那请你将此事转告老爷,我先告退了。”江姨娘得知走不了态度渐冷,也没得衙役上前带她去牢狱,她自己随意走进一间厢房,进去就把门反锁了。
“大人,这.....”衙役们被她这一流畅操作惊呆了,纷纷回头看向县令,让他拿个主意。
随着门关上“砰”的一声,县令感受到一阵压迫感,他停下吃面的动作,恐慌的脸色被月光笼罩,长叹了一口气:“此人暂无定罪,看在国公的份上,随她吧。”
面对扭转的局势,李德丰尴尬地笑了笑,“那,那我可以走了吗?”
县令刚想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衙门外忽然出现一白一黑的身影,乍一看还以为是黑白双煞。
其实那只是赤霄宗的学生服。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羽裳从一排篱笆后缓缓走出,没几步就来到了李德丰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