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长云见着白清实拿来一厚叠书折来的时候还微微惊讶,“你昨个拿回去这般多?”
白清实看他随意翻了几眼,不动声色观察他的表情,淡淡嗯了一声。
云奕的笔锋仿的极细,白清实自己都不怎么能分辨出来。
翻着翻着,顾长云突然停了动作,食指轻轻在一行字上抹过,沾了些许墨迹,白清实呼吸一滞。
顾长云似笑非笑抬眼看他一眼,“闽南起了新热毒?你这方子瞧着倒不错。”
白清实提早将这些一一看了,轻描淡写揭过,“医书里看的。”
顾长云似是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脸。
白清实处变不惊,方子却是云奕的方子,但他的的确确在书中见过,若是换他来解也是要用这方子的,半点都不心虚。
顾长云顿了下,搁到一旁,心不在焉,“皇上已经起了接范家来京都的心思了,怕是不过多少时日便会下旨。”
白清实把被他弄乱的书折理好,“总不能无缘无故的。”
“我想的也是,节气日子都没赶上,总不能喊范家来晒红绿,”顾长云思索片刻,嗤笑一声,“皇上想打什么幌子,不用我们替他操心。”
白清实面上不显什么,心中暗道我们替他操心的多了去了,沉默片刻,道,“长云。”
顾长云先是懒洋洋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白清实喊他什么,转过身来正脸看他,“怎么了?”
白清实组织措辞,“你和皇上,贯祺他……就到这儿了吗?”
顾长云默然。
天空已有了初夏的样子,清晨的风都是暖的,日光正好,照得枝头嫩叶绿的通透,浮光静静游走在叶间缝隙中。
顾长云望着窗外,闭了闭眼,良久才开口,“君君臣臣,且走着看罢。”
白清实瞧他背影落寞,找不出话来,心想若是云奕,只说笑几句顽皮一番就过去了,可自己与顾长云相互太过了解无需多言,陆沉木讷,阿驿不懂世事,偌大的侯府竟没一个能宽慰顾长云的人。
瞥向桌上书折,白清实悄无声息的长叹一口气,闲谈几句就此揭过。
正策马于林间的云奕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没走一段又是一个,疑惑的四下看看,裹紧了斗篷。
林间露重,难不成是因为昨夜在侯爷屋顶吹了一夜夜风受凉了?
养娇贵便罢了,这个节骨眼可不能遭病,云奕搓了搓冰凉的指尖,想着到地赶紧先灌一大碗姜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