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外围最大的那座城门外,一苦行僧装扮的老和尚,手持禅杖,抬头看一样高大城墙,口念一声佛号,径直朝城内走去。
玄渡和尚依旧在最大的那座寺庙内。
此时的他正立于大殿之前,先是看向南方,而后又向着西北方向望去。
“阿弥陀佛,你们当真要有动作了?”
说完,但见玄渡和尚立于寺院院门外,手持念珠,颔首以待。
那苦行僧模样的和尚站在寺庙远处停下脚步,口念一声佛号,再不上前。
玄渡和尚见状,也是口念佛号,弯腰施礼道:“师父。”
苦行僧扫量一番这寺庙,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玄渡和尚见状,迈步向前,想要上前搀扶老和尚,但被这人摇头拒绝。
“身在闹市,而一心向佛却是好事,你有如此这般定力,但他们不一定有,身心被这闹市叨扰,又如何沉下心来,参悟佛法,又怎能心静如水?”
玄渡和尚又一施礼,“师父训诫的是,还请师父歇息一番。”
这老和尚抬眼又是看一遍寺庙,摇摇头道:“你随老衲出城。”
一老一少两和尚,一前一后出了城,在距城百里外的一座山下停下,老和尚也不去管地上乱石杂草,直接盘膝而坐,将禅杖至于身前,闭目养身起来。
玄渡和尚立于一侧,也是闭目。
两人相差太多,老和尚一身佛衣缝缝补补,且已褪色,而玄渡和尚鲜衣重重,金光闪闪。
两人就此默不作声,直到夕阳西下,夜色降临,又到太阳初升,玄渡和尚睁开双眼,微微一笑,直接脱掉身上鲜艳佛衣,随手轻轻一甩,佛衣抖动,在虚空自行叠好,径直朝城内飞去。
老和尚点点头,开口道:“这一夜,老衲初算,你建立寺庙九九八十一座,此等宣扬我佛佛法之举,确实可贵。”
玄渡和尚双手合十,“我佛慈悲,救万众于苦难之中,寺庙虽多,但也只是图表,待人人心中有佛,这寺庙反而不再重要。”
老和尚肩头被露水打湿,甚至耳垂上都挂有露滴,“人人心中有佛,亦不是张嘴说来,而在言行举止与心境。佛在心中,则人人是佛,佛在嘴上挂,则一切都是虚妄。”
玄渡和尚再施礼,“弟子受教了。”
“此行老衲步行九万八千步,步止便到了这城内,如今他们蠢蠢欲动,你可找到传闻中的那人?”
玄渡和尚点头,“玄渡已找到。”
老和尚不再开口,玄渡又是说道:“此人有大福报,且无过去,自盘古庙走出,足迹虽凌乱,但却目的明显。”
老和尚这才开口道:“千年前的错误不能再犯,老衲自认一心参佛,但此事终究无法抹去,扰了佛境、着了相,你莫要步了老衲后尘。”
玄渡和尚终于坐下,“弟子知晓了。”
接着便听玄渡和尚又是说道:“这人与千年前那人同名姓,且长相相似,但依弟子看来,他们并不是同一人。”
即便玄渡如此说,老和尚还是猛的睁开双眼,久久才是说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所为。”
“两人大不同,此人而来,或就是为了弥补千年前的那个错误吧。”
老和尚手撵念珠,“我佛门全部在那从革洲的最西端,这是我佛怜悯之心,两处破碎之地,他们齐力镇守一处,我佛门独守一处,如此大功德,我佛门众弟子当的起,但老衲知道,那些人虽是退到那座岛上,但他们早已蠢蠢欲动,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玄渡颔首施礼,“弟子知错了,如今荒古大道复苏,各族年轻翘楚辈出,沉寂十万年的荒古怕要强盛起来,弟子也曾接触过一些人,他们个个都是大福报之人,最后谁能成就上古后第一位帝尊就要看他们的境遇了。”
老和尚摇头,“上古之时,帝尊频出,如此本就是事有蹊跷,如今大道复苏,并不见得是好事。谁成为第一个帝尊已无所谓,荒古未来又是帝尊频出之时,届时的荒古大道不知可否承受的住,而那些百姓又是否会受到牵连。”
玄渡和尚恍然大悟,“轮回?”
老和尚没有回答,静静看着前方一蝴蝶翩翩起舞,“蝴蝶化茧成蝶,对于它来说需要一个漫长过程,而荒古起伏,昌盛与沉寂亦是需要一个漫长过程,跳出这一切,回头再看,千万年也不过是眨眼一息的事。”
玄渡沉思片刻,道:“上古之时,荒古大陆一切都已改变,那破碎的大道即便复苏,是否与之前那般无人可知,但师傅您所说,荒古大陆百家争鸣之时,也必将是他们大举侵犯之时。”
老和尚轻叹口气,“我佛门承受太多,如今也如那强弩之末,再无法承受太长时间,那几位高僧,佛法超脱,但毕竟年事已高,怕也支撑不了多久,这般下去,怕用不了多久,那破裂之处将再也镇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