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恨得牙痒痒的司马静,这会儿正满心想着要怎么样挑起楚家内讧,兄弟阋墙什么的,想想就叫人愉悦。
楚楠不知道儿子心中所想,满脸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天色不早了,今晚就一起吃饭吧。为父这段时间忙,也许久没和你们一起吃顿安稳饭了。”
楚玉嫏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几个人便一块儿去了正厅。一家人一起吃饭总不好落下谁,楚楠就差人将小崔氏也叫来了。
婢女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托盘,依次上齐了菜。
小崔氏坐在楚楠旁边,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对楚玉嫏嘘寒问暖,将一个慈母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楚玉嫏虽然不喜欢小崔氏,但是还是给面子的演着戏。毕竟父亲还在这儿,又有这么多下人看着,维持一个母慈子孝的假象,百利而无一害。
问完楚玉嫏,小崔氏又温婉笑着去问司马静:“稚儿这几天在族学怎么样,可还适应?”
司马静可就和楚玉嫏不一样了,小崔氏是什么东西,也配和他这样说话。他扭过头,咽了口汤,直接将人略过,眼神也没给一个。
小崔氏就有点尴尬:“稚儿,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怕生?母亲又不是外人。”
“稚儿?”楚玉嫏用眼神提醒司马静,示意他顾及一下父亲。
司马静压根不为所动,姿态优雅的吃着自己的饭。
楚楠也已经看向了司马静,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给他夹了菜:“不是喜欢吃虾吗,温书累吧,好好补补。”
“父亲也吃。”司马静很快入戏,给楚楠也夹了一筷子菜。
楚楠开怀大笑了起来,连连夸好。末了,他才看向小崔氏,道:“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问这些做什么?”
看着这父子相互的场景,小崔氏心里恨的慌。
她面上还挂着温婉的表情,笑着接了楚楠递过来的台阶,说着是自己不是。放在桌下的手却暗暗摸了摸肚子,恨自己不争气。
楚玉嫏坐在旁边,将她的小动作看了个清楚。心下却闪过一瞬嘲笑,想要孩子,可惜了她再也不可能有了。
小崔氏当年为了抱养稚儿,竟然给才两岁的孩子喂泻药,想要嫁祸楚玉嫏。
也幸好楚玉嫏机敏的很,从小就不相信任何人,凡入口的东西都要婢女试吃。否则依着两岁孩童的肠胃,真的误食了那药,上吐下泻肯定撑不下去。
她顺藤摸瓜将小崔氏揪了出来,然而却没有半分证据,小崔氏也打心眼里没将她一个九岁大的小姑娘放在眼里,惺惺作态的在她面前装着无辜。
然而楚玉嫏从来都是狠角色,敢对她身边的人动手,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她知道小崔氏一心想要孩子,还让府医开调理身体的方子。她也没手软,直接让煎药的小童给她方子里加了点别的东西。
也是小崔氏不清楚,那府医原本都是已故大崔氏的人,听的是楚玉嫏的话。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崔氏一直没有孩子也是那药起的作用。
正思付着,楚玉嫏碗里出现了一只虾。
司马静面容乖顺,眼里却有着略带试探的光:“阿姊也吃。”
他现在仍没有想明白,那天楚玉嫏到底什么意思,那虾是被她动了什么手脚。
楚玉嫏看着碗里的虾,眉头一皱,很快又疏散来了,她抿唇笑:“好。”
楚楠筷子顿了顿,有些不确定的问:“嫏儿,你不是不能吃虾吗?”
他还记得,这孩子似乎和她母亲一个体质,小时候一次吃了虾起了一身疹子。想到大崔氏,他不由又深叹了口气。
“啊,是吗,我都忘了。”楚玉嫏笑笑,将虾夹了回去,“稚儿自己吃吧。”
不能吃虾?
司马静蹙了眉,问:“可是你上次还吃了。”
“稚儿记错了吧。”楚玉嫏转了话,正要说些别的,就被一声作呕声打断了。
小崔氏失态的推开了面前的鱼肉,按住了胸口。
楚玉嫏目光一凝,就见楚楠已经惊喜的去扶小崔氏了,关切的问:“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也不怪楚楠想歪,这妇人家这么多年没子嗣,才吃了两口饭就对着鱼肉反胃,怎么着也会让人多想。
小崔氏显然也是,她按了按自己心口,眼里闪过惊喜的情绪。
她怀了,她肯定是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