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静问:“她怎么样了?”
长蓉回道:“喝了药后便睡着了,女医说不能受寒。”
司马静在床边坐下,看着楚玉嫏熟睡的脸。
她容貌姝丽,面上的酡红褪去就只剩下了苍白,长睫如扇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脆弱的宛如他幼时见过的那个水晶玻璃人儿,看着美丽,然而一碰就碎了。
他方才已经让暗卫去彻查此事了。虽不知道具体是何人所为,但是八成也和楚家三房那几个脱不了干系。
本来尚且想等个一击必中的时候出手将其连根拔起,然而如今他却不想等了,那便就这样直接动手吧。
还有牵连此事中其他人,也要都查个清楚。
从前他只觉得心机深沉的女人太过可怖,她们会随时给你挖着陷阱。
然而如今,就算她心机深沉,在他眼里也都是好的。他竟然无比庆幸,她足够聪慧,否则在那样一个吃人的家族里,怕不知道要落得如何的凄凉场景。
她生在豺狼虎豹窝里,才铸造了尖锐的利甲保护自己。
不过不要紧,从今之后那些事情便再也不需要她动手。楚家那些人,他替她收拾就好了,等她嫁入了东宫,也就不必事事如此小心提防了。
长蓉在一旁看着,觉得太子这番举动太过轻薄,遂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得要回去了。时候不早了,若是回去太晚,怕是会叫家中长辈责罚。”
“孤知道。”
着她这么毫无所察的躺在他的床上,心底不由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满足感,好想就让她一直留在这里。
可惜了,为了名节考虑,还是得让她回去了。
司马静算了算,等将楚家的事结束后,就让钦天监择一良日。这样就可以让她一直留在东宫了,东宫可比这里好多了,花鸟游鱼。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她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喜好一般,整日忙忙碌碌,或者就是在为那个小傻子操心。
不过等她成为太子妃后,那些事情便再用不着她操心了,届时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大可以按着自己的喜好来。
他正打算将人唤醒,低头却见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闭上的眼睛没有睁开时那样清冷,眉眼都带着温柔。一双菱唇终于开始有些血色了,他知晓那唇有多软。
耳尖微微泛红,司马静抬手想去碰她的唇,却不想这时候,楚玉嫏轻轻唔了一声,睫毛颤了颤。
司马静面色微便收回了手,站起了身,又恢复了那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
“殿下?”楚玉嫏声音沙哑,她视线还有些模糊,抬手按了按脑袋,这才清醒了些。
记忆渐渐回笼,她记起来自己在靖阳公主府被人下药算计,匆匆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然后呢,为何太子会在?
视线所及之处,太过陌生了,这里不是关雎院,甚至不是楚家。
她茫然了一瞬:“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静神色微变,她不会是不记得了吧:“这里是太子府,怎么来的这里,你不知道吗?”
楚玉嫏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便瞬间记起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只记得太子出现,她环着其脖子怎么也不撒手,放肆轻薄,言语孟浪。
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太子本来就对她不喜,发生这种事,还不知道太子会如何看她。
见她的面色,司马静知道她应当是想起来了。他故作冷漠的转过身,不去看她:“楚玉嫏,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么?”
“堂堂女子,如此,如此……不矜持……”
马车中的那一幕,再次闯入脑海。
耳尖已经红透了,声音都不自然起来。
楚玉嫏没有看到他早已经红透了的耳尖,听着他这一番冷漠的呵斥,只觉得一瞬间如坠冰窟。
身上还穿着中衣,她整理了一番衣服,快速跳下了床拿起架子上的外袍披上,让仪容看起来整洁几分。
她内心如冰镇过一般,面上努力做出微笑,拂身一礼:“是玉嫏的错,惊扰了殿下,今日多谢殿下相救。”
她企图补救,挽回一二,于是便道:“玉嫏爱慕殿下,这才在那药的作用下,失了分寸。若当时不是殿下在,换成了旁人,就算那药效在重几分,玉嫏也会恪谨守礼。”
如此,倒是情有可原。
司马静眼神微动,正想要好声好语安抚一番,却见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