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脑子空了一瞬,有些没反应过来。
旁边,长蓉和苏芷就已经围了上来了,方才那一幕真是将她们吓到了。但是长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姐今日穿了金丝护甲,不会有事的。
果然赶上去之后,她们就显显的看的,那羽箭是没有刺穿心口的,只是箭头应该是勾在了衣服内的软甲上,所以没有掉下去,看着像中箭了而已。而流出的血应当是小姐提前藏的,正好被箭刺破了藏血的袋子,所以血漫了出来。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苏芷似哭似笑,手指颤抖的想去碰那羽箭却被长蓉拦住了。
“请谢二公子带我家小姐回去。”长蓉愧疚又恭敬的请求,她本就跪在地上说这话的时候侧过身子就对向了谢瑜。
楸信在旁边看的不明不白,但也知道这是一趟浑水,太子殿下还在这呢,光天化日之下他家公子抱着太子妃是嫌命不够长?
这么想着再见长蓉这幅样子,楸信气性就上来了,忍不住道:“若还是你家小姐,我家公子自然可以送,但现在你家小姐变成了你家娘娘,我家公子再送怕是不合适了吧?”
“楸信,别说了,我送太子妃回营帐。”谢瑜抱起楚玉嫏就起了身。
长蓉看着谢瑜的背影,眼底有这演不下的愧疚和遗憾,谢二公子对小姐一片痴心,可惜他到底是不适合小姐的。
这事到底也算得上是个欺君之罪,今日是实属没办法了才请了谢二公子帮忙,只是此事可万万不能再连累了人家。
谢瑜步履匆匆,很快就抱着一身血的楚玉嫏回了营帐,很快太医便闻讯赶来了。
大帐之中,金丝楠木床床缦放下,床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脏污的女子。
谢瑜为了避嫌,已经去了外面。
长蓉和苏芷也在外边应付赶过来的太医。她们心知娘娘没有受什么重伤,然而却得瞒下这件事。
楚玉嫏心知司马静已经对她心有怀疑了,但是如果她被楚家派来的刺客刺成重伤,那份怀疑便可以不证而散了。
“沈太医,难为您来这一趟。”长蓉掩帕泣泪,“只是奴婢却不能留您,太子殿下也受了重伤,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
太子殿下那祖宗也受重伤了?沈太医老眼之中闪过一丝惶恐,他不想去,被那句经典的“治不好就陪葬”支配的恐惧又再次唤醒,他想留下来医治太子妃。然而,他毕竟是太医署院正,如同由他来医治太子妃,反叫旁人去医治太子,那就太不像话了。
沈太医胆子小,还是颤颤巍巍的打印下来拎着医箱告退出去了。
剩下的太医们跟着走了两个,剩下的几个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走。
长蓉就赶紧劝道:“这里赵太医和这位女医留下来便好,殿下的伤耽误不得,我家小姐不比殿下金贵,各位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于是,此话一出,剩下来的几个大人也拱手告辞走了。于是就只下来了那位赵太医和那个看上去年龄就不大,拎着医箱的女医。
这为赵太医正是楚家培养的人,年纪不大,不到而立之年,那女医却是个眼生的,想来是个新来的,这样的人,胆子小好打点一些。
赵太医和女医进了内间之后,原本还正想着太子妃重伤到什么地步了却不想进去,结果却见其好好的靠在正经的床头上。
楚玉嫏脸色有些苍白,然而还没有虚弱到那种地步。
赵太医上前放好脉枕去诊脉,皓白纤细的手腕答在脉枕上,白色的帕子轻轻搭在上头。
半响,道:“不至于气血亏损,但是内府重创,受的内伤颇重,臣这就去给您开方子。就是这外伤,还要麻烦林女医了。”
长蓉就恭敬的将人请去了外间,外头婢女已经摆好了笔墨。
另一头,司马静已经回来了,被送入了另外一个营帐之中。沈太医拎着医药箱,颤颤巍巍地等候在其间。
司马静身上带着血,隽秀的眉目间带着冷冽,他踏步进门,一眼就看向了沈太医:“你怎么在这,太子妃怎么样了?”
沈太医哪里敢说自己看也没看就跑过来了,只想着方才那婢女脸色虽然悲伤却并无惊惶之色,应当是没有大事的。
但是他又不敢欺瞒,于是就选了个折中的说法,战战兢兢的道:“太子妃担心您的伤势就让臣先过来给您瞧瞧。”
司马静食指微紧,眼睛微亮的看着他,有些急迫的问:“她醒了?”
“这……”沈太医答不上来了,只得斟酌着如实道,“臣不知,是太子妃的婢女传的话。”
话才落音,就见太子殿下掀了帘子就要往外走,肩背上的伤还隐隐往外渗着血。
沈太医赶紧慌忙阻拦道:“殿下不可,您身上的伤还没处理。”
身上的伤又怎样,左右也死不了。司马静只想先看一眼她如何了,却不料叶勍和萧凛带人拦在了门口,抱剑跪地恭敬的道:“请殿下先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