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天气渐渐闷热起来。一大早上,窗外的喜鹊就叽叽喳喳在枝头蹦跶着。昨夜晟王大婚,满城同庆。
今日要进宫,楚玉嫏坐在妆镜前,低眉看着桌上的发冠。
金色的凤冠明晃晃的太亮眼了,今日是新人敬茶的日子,她若喧宾夺主了,倒是不太好了。
长蓉站在她身后伺候着,精致的雕花桃木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楚玉嫏的长发。乌黑的长发如墨一般,又软又长。
哪怕是摸过这么多年,长蓉也依旧感慨自家小姐的青丝,看着镜中的小姐她开口道:“小姐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势呀?”
“庄重些的便好。”楚玉嫏心不在焉,拿起一个发钗拨弄着,“今日用这支吧。”
晟王和大婚,镇武侯身后的势力便尽归其手。想着暗卫送来的消息,晟王动作是越发的快了,她知道他的野心,知道他很多的谋划。
虽然那日那个向她射箭的刺客一直没找到,但是楚玉嫏已经差不多猜到了,那天那个刺客是何人。
司马勋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他那人性格偏执阴沉又多疑,怕是不会放过她。能当机立断那么快的动手,应当是恨极了她吧。
正想着,身后有宫女请安的声音,是司马静来了。
司马静一身与楚玉嫏相配的姜黄色长袍,广袖微收,他懒散的将那凤冠拿起在楚玉嫏头顶比划了下,道:“戴这个吧,好看。”
“这个,是否张扬了些?”她眉尖轻蹙,有些犹豫。那凤冠是先皇后旧物,大婚时陛下将其赐下,也就大婚第二日戴过。
楚玉嫏一直是个不沾惹事情的性子,每每做什么事情,一定是要挑得别人相争她独坐上座冷眼观看,旁人还都要称赞她一个贵女典范。然而自从招惹了司马静,却每每都变得格外的拔尖,一下子就树敌无数。
司马静看着镜子里的眉目姣好的女子,唇角就挑了起来:“张扬什么,再张扬些才好。”
想做什么,何必事事委屈着自己。
金灿灿的凤凰衔着一颗东珠,明亮圆润的珠子正悬在眉间。黛眉轻扫,镜中人双眸剪水,盈盈动人。朱唇贝齿,抿唇一笑颠倒众生。
司马静眸中闪过惊艳之色,又迅速掩盖下去,他道:“走吧,先用些早膳。”
楚玉嫏就应着起了身,两人一道向外走去。
长蓉望着外头的天色,这日头也不早了,回头别晚了太久。
然而,看着前头太子殿下和自家小姐都不太着急的样子,她又闭了嘴,默默的跟在了后头。
果然,等司马静到了,殿中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司马静和楚玉嫏是跟在陛下身后一道进的殿。倒也无人敢议论什么。
司马勋今日穿着一身绯衣,看着是喜气的模样,就是脸上没有多少笑容罢了。
他身侧,站着的那位魏郡主穿着同样绯红色的衣裙,头上戴着王妃等级的凤冠。魏雯安看着神色僵硬,神色就一直跟着司马勋,一步不放的跟着。看得出来她第一次面圣,有些太过放不开手脚了。
“儿臣给父皇敬茶。”
魏雯安跪在蒲团上,神色僵硬着,将茶举过了头顶,脊背僵直着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所有人的兴致都不高,皇帝看着这个儿子,面色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抿了一口就将茶盏放下了。
到了楚贵妃面前,魏雯安被她身上这冰冷的气息吓得手都有些微抖了。她还是跪在蒲团上,有些颤抖的将手中的茶奉上。
“儿臣给母妃敬茶。”
楚贵妃实现冷漠的很,这样粗鄙的女人就这样成了她儿子的嫡妻,再想想她原本打着的主意,心情一下子就更糟了。
她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又叮嘱交代了两句话,这放让两人离开。
司马静靠在那椅子上,这端的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眼哂笑:“皇兄与皇嫂当真是男才女貌,甚是相配啊,看着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日后定是琴瑟和鸣闻名京都的佳话。”
乍一听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寻常的祝福话,然而听在司马勋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什么琴瑟和鸣,天造地设。他原本想娶的人是谁,这桩婚事又是怎么硬塞给他的,司马静难道不知晓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反话。
司马勋抬眼看向两人,就见司马静凤眼挑起,唇角微翘,笑得嘲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