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毕竟胆大,见识也广。
他很快就看出来了,那并非什么人的头,而是一个凋塑的头像。
庵里肯定也要供奉神仙。
那些神仙,无非泥塑木凋。
这个头像,就是木凋的,栩栩如生,让人看了心生惧意。
“假的!”王林笑道,“你胆子有些小了。”
棉铃听闻,这才睁开双眼观看,果然是假的!
她长吁了一口气,轻抚心口:“吓到我了!”
两人里外搜了一遍,并无什么特别的东西,能用的、值钱的,果然都被人拿走了,就连一些铁器铜器,也都被人捡走,只有木、泥、砖、几个破瓷器无人要。
雨势没有小的迹象。
棉铃望望天空,说道:“这个季节,很少有下这么大雨的,一般都是下阵雨。今天这雨来得怪。”
王林道:“不会耽误采棉吧?”
“只要不连续下雨,那就耽误不了。”
“冷吗?”
“还好,不冷——阿嚏!”
“还说不冷?这不就是冷了吗?”王林说道。
“冷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的衣服也是湿的。”
“……”
棉铃轻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抱团取暖?”
“嗯?”
“就是抱在一起,可以取暖啊!”
“……”
王林张开双臂。
棉铃轻轻依偎进王林的怀抱。
两人就这么轻轻的拥抱,共抗这场秋寒。
一场秋雨一场寒,诚不我欺。
山顶上的风更加强劲,吹得人更冷。
“王总!棉总!”
一阵呼喊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棉铃受了惊吓似的,赶紧离开了王林的怀抱。
王林低声道:“有人来找我们了。”
棉铃幽幽的道:“他们来得正不是时候。”
“为什么?”王林笑道,“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啊!现在雨势正大呢!”
棉铃道:“可是——算了!不说了。”
王林哪里明白,她说的不是时候,是因为她刚依偎进王林的怀里,找他们的人就来了。
来路上,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分公司的工作人员。
“王总,棉总!”来人乐呵呵的笑道,“我一路上问人问过来的,有人看到你们往这边跑上来了,果然在这里!”
棉铃问道:“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来人举起两把伞来:“下这么大的雨,我们都怕淋到了你们,所以给你们送伞来了。”
棉铃无奈的接过伞来,说道:“你们这么勤快了呢?”
来人以为得了表扬,高兴的笑了起来。
他却不知,棉铃的眼神里,只有想开除他的冲动!
王林接过伞来,递一把给棉铃。
棉铃撑开伞,和王林一起往山下走。
王林问那个工作人员:“你是本地人吗?”
“是的,王总,我是本地人氏。”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庵的来历?”
“知道一点。”来人笑道,“我听老一辈的人讲,这个庵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我爸爸小时候到这山上来捡柴,还看到过里面住过人呢!”
这庵的历史,果然跟王林猜测的差不多。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下山。
刚走一半山路,雨就停了。
棉铃看看天空,笑道:“瞧这雨,有伞在手里,它立马就停了。”
王林哈哈笑道:“停了也是好事。”
他看看时间,说道:“棉总,我今天下午回申城。”
“啊?这么快?”棉铃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我来棉区都三天了。”王林道,“申城马上就要召开一场重要的招投标会议,我得赶回去参加。”
“这样啊?那、那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我不知道。”王林笑道,“我们今天上午就把需要扩大的棉区敲定下来。以后这边的工作,还得拜托你。”
棉铃道:“王总,人民公园那两个别墅的绿化,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好,这个不着急,慢慢来。”王林道,“等你回申城再说。”
“王总——”
“嗯?”
“我可以回申城向你述职的吗?”
“那当然可以了!棉区是公司最重要的一个部门,不可轻视。你有什么工作,都可以向我汇报,可以电话汇报,也可以到申城来找我。反正两地离得近,而你在申城也有了住处,方便得很。”
“好的,王总。”棉铃轻轻应了一声,无限不舍的看着王林,终于只发出一声轻叹。
这个优秀的男人,她终究只能远远的观望一眼。
明明离得很近了,结果还是还能走到最近。
这次棉区扩大规模种植,一是需要自动化机械的支持,二是需要高产量棉花种子。
王林在谈妥棉花种植区域以后,又分别和中棉所、江南机械厂通了电话,了解采棉机和新型棉花种子的研制进程。
当天下午,王林乘车返回申城。
棉铃送王林上车的时候,眼神是复杂的,也是幽远的。
车子开了一段路以后,忠叔说道:“王总,早上下雨的时候,我告诉他们不必去送伞,但他们一定要派人去。”
王林微微一愕,说道:“为什么不用送伞?”
忠叔嘿嘿一笑,不言语了。
王林轻轻摇头,心想这个忠叔啊,心眼忒多了!
回到申城的第二天,王林要参加江南机械厂改革的公开招投标会议。
这次的改革,并不是完全卖出,而是寻找合伙人。
王林带着郭玲玲,还有周伯强一起参加。
周伯强坐王林的小车前往。
在车上,周伯强拿出一叠资料,递给王林看:“王总,这是参加招投标会议的竞争对手名单和资料。”
王林接过来,并没有看,而是说道:“我不管对手都有谁,这个标的,我们必须拿下。”
周伯强被王林的豪气给震住了。
王林道:“我们已经拿到几个科研单位的买断协议,如果连这个都无法阻止其它竞争对手,那我们是失败的。”
周伯强道:“王总,这些对手,大都不足为惧,但有一家企业,实力十分强劲。是我们最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