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到到安纺厂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田金生和刘希贤耳里。
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身为工厂的高管，田、刘二人在安纺厂各个车间肯定是有耳目的。
王林也没想过要瞒他们。
如果真的想搞特殊调查，王林可以先把高管们调离工厂自己再过来。
田金生、刘希贤二人堆着笑，和王林握手。
“王董，新年好！我们有失远迎，祈请恕罪。”田金生弯了弯腰。
刘希贤道：“王董，我们过年都在厂里加班，没去申城向你拜年。想着过几天工厂空闲一些，我们再一起去趟申城呢！”
王林沉着的道：“我这个人务实，不务虚，你们把工作做好了，就是最好的拜年方式了。”
田金生道：“王董，请到办公室休息吧？”
王林摆摆手，说道：“我刚才和他们聊天，谈到了订单的事，偌大一个工厂，这几个月以来，你们接到了多少订单？”
田金生笑眯眯的看向刘希贤：“营销这一块，归希贤同志管，此事我们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在安纺厂里，田金生才是老大，刘希贤只是他的副手。
虽然刘希贤分管营销工作，但田金生是要负总责的，他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刘希贤？
这一招太极拳打得行云流水，让王林始料未及，也让刘希贤愣了一下。
刘希贤抹了一把脸，肃然说道：“王董，我本来想等去申城时，再单独向你汇报此项工作。关于安纺厂的营销，我有责任。”
王林道：“我想听听实绩。”
刘希贤挠了挠脑门，低声说道：“王董，对不起。”
王林澹澹的道：“你说对不起，是不是说明你失职了？”
刘希贤一手的冷汗：“王董，我——我实在是尽力了。”
王林道：“就这么难以开单吗？”
刘希贤道：“王董，太难了！我们改制之前，生意一直都很差，改制过程中，工厂又停工了一年多的时间，老家户都走了。我们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拉业务，也曾游说过以前的老客户，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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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问道：“以前的老客户，都和谁在合作呢？”
刘希贤道：“茂华公司。大多数老客户都被茂华公司拉走了。”
王林目眸里精光一闪：“茂华！他们的生意做得很大啊！”
刘希贤道：“是的，王董，他们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
王林沉吟道：“茂华公司的产品，到底有什么优势？为什么能拉到这么多的订单？”
刘希贤道：“其实也很一般，跟我们的产品没有什么两样，但我听说，他们跟经销商、合作方签订合同，都是签的长约，至少都是五年起步。”
王林道：“他们这是把经销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刘希贤道：“是的，王董，而且他们协议中有规定，同类竞品，只能卖他们茂华公司的。凡是签了长约的经销商，都可以拿到最低的内部供货价。”
王林道：“你知道他们的内部价吗？”
刘希贤道：“知道，他们能提供的价格，我们也能提供。问题不在价格，而在于长约的约束。”
王林道：“这一招很损，但又很厉害。”
刘希贤道：“正是如此。看似只是合同中一个小小的改动，却能把客户紧紧的控制住。国内的经销商就只有这么多，大多数都和茂华公司在合作，我们想挖墙脚，确实有难度。现在我们也只能靠外贸订单生存了。”
王林道：“不行！外贸订单只能让我们饿不死，我们要想吃饱，还得开拓国内的销路。”
当初王林收购安纺厂，就是因为内地省市工资低，可以开拓中低端市场。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给了王林致命一击。
安纺厂改制后，国内的销路一直没有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