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老道瞪着他,就听陈皮死皮赖脸的拉着胡煜的熊皮大衣,腆着张脏兮兮的脸:“胡先生,我们师徒二人长途跋涉来此,师父的脚都冻伤了,能否在此歇一歇,等您回来!”
“陈皮!”陈老道大喝一声,想要吃嘛这个徒弟,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这毕竟是胡煜的住所,万万没有主人出去了,还留着客人在此的。
可胡煜却没有多心,只叮嘱陈皮不要乱动自己的东西,遂顶着风雪领着宋云霆一群人去了外头。
一行人离开后,将风雪挡在了外头,陈皮上前将水囊递给了陈老道,“师父,喝口水,暖暖身子!”
陈老道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接了他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日后不许在如此,他毕竟身份不同!”
“谁,师父是说胡先生吗,您和胡先生是如何认识的,这胡先生,徒儿见着他木雕的手艺不错!”陈皮笑嘻嘻的将木墩子搬着坐在了陈老道的身边。
陈老道冷哼一声,“什么木雕手艺,他可是江湖八大怪之一的胡煜,可化腐朽为神奇。”
再者,他方才所言指的是宋云霆,并不是胡煜。
胡煜这人性子虽然古怪,但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当年自己救他一命,他能记到如今,没有丝毫嫌弃他们一行人,可见此人是真好。
如今这世道,能遇到一个如此好的人,不多了。
陈老道叹了一口气,眼睑微微下敛,低头不语。
陈皮则是从怀里掏出了几个药瓶,又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找到了一个木盆,将热水倒在了那木盆里,又从外头取了些雪,“师父,您先泡泡脚吧。”
陈皮方才所言不全然是假的,他们师徒二人这一路走来,陈老道毕竟上了年纪,脚上已然冻伤,因为条件有限,一直不得治疗,如今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他自然要为老头子好好看看。
陈老道瞧着陈皮自个脏兮兮的样子,却一心想着自己,不免着实感动了一番,褪下了早已湿透的鞋袜,将早没了知觉的脚泡在了热水里。
他的脚一放下去,水立马变得有些浑浊不堪,可陈皮却丁点都不介意,撸了袖子给他按着脚步。
“皮儿,你跟着老夫一路来,也算是见过了这世道,亲人间尚有反目成仇相食的,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隔着一层肚皮的。”陈老道声音沉沉。
陈皮给他捏着脚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撩动了水扑在他的脚背上:“旁人是旁人,老头子你想说啥直接说,我最不耐烦拐弯抹角的。”
陈老道叹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你别小孩子气性,那宋云霆是要干大事儿的人,你若是真想为你爹娘报仇,跟着他准没错,至少比跟着我老头子强!”
况且他还在自己这里学了好本事。
陈皮彻底不洗了,抬起头来看着陈老道:“我知道你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去,可我去能干什么,只会白白招惹他嫌弃。”
“你别妄自菲薄,他虽有医术,但却是个领兵打仗的,你去自然是为了拯救军中的将士,免去他的后顾之忧,说不得,还需要你的毒了。陈老道难得赞他一回,陈皮狐疑的盯着他。
陈老道被他看的心虚撤回了已然干爽的脚,摸起地上的药瓶往冻伤的地方上了药,“为师之前对你如此严苛,也是为了你好,这么多年,为师可曾害过你?”
陈皮朝着他丢了个白眼。
陈老道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你自个好好考虑,这次难得遇上他们,证明咱们和他们有缘分,既他称我一声师叔,那你们便是同宗师兄弟,日后他定然会照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