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开祖祠的仪式热烈而隆重,族人们汇聚一堂,前后院摆满了席面,场面堪比过年祭祀。
这些都是宋文尚与庄氏一早安排妥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开祠时,宋家所有的女眷在外面跪拜,寒冷的冬日里,仪式繁琐冗长,傅芸怀有身孕,得到特殊照顾,怀揣热乎的烫婆子,身下垫着柔软厚实的软垫子。
也是在这里,她见到了杨氏,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男婴。
杨氏神情委顿憔悴,细看头上还增添了不少白发,一直闭口不言,招呼也没和她打一个,全程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老太君过世,她正卧病在床,没有前往延陵。后来听得庄氏说起发生在宋淳身上的事情,言语间有意无意地引导着,陷害宋淳的极有可能是宋珩。
事发后公爷的处置态度实在叫人理解不透,庄氏即使不刻意引导,在外人看来,也是很容易怀疑到宋珩头上。
杨氏恨得咬牙切齿,本打算不顾一切要找二房的算账,结果小桃肚子里刚好生下一个男婴,叫她不得不把这口气暂时忍下。
她要把这个孩子养大,要想办法证明自己丈夫的清白,凭着这个孩子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傅芸看着杨氏冰冷漠然的眼神,当然知道她心中的怨气从何而来。当初在延陵,宋珩就曾说过,祖父是怀疑这件事是他所为,因此不予追究。
宋珩为了替母亲抗罪,默认下了这一切。
宋家人心中的猜测大致与公爷所想一致,谁也没想到这中间涉及到二房与三房间的仇怨。
三房钱氏因为钱惠事发,带着几个孩子去了京郊别苑里,此次开祠称病没有来。
二房宋泽离开延陵就没再回宋家,说是去了父亲发配之地,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得而知。
因天气寒冷,傅芸怀有身孕,不宜应酬,跪拜完毕,就去了一旁生了碳盆的屋子里歇息。
杨氏生女儿时难产,吃了大苦头,到现在身体也没有完全复原,又一直要亲自抱着孩子不撒手,也被庄氏请到了屋里。
妯娌二人几年不见,一句话也没说,庄氏就是故意把她二人拢到一块儿。
有丫头端了滚热的茶水上来,傅芸让青萝接了放在一旁,除了自己院子里的水和吃食,这外面的她不会尝一口。现在的她格外小心,吃的用的,都是自己从金陵带回来的人上外面采买,在小厨房中单独开伙。
杨氏还是紧抱着孩子坐在碳盆边上沉默不语。
傅芸也不在意,一会儿外面和尚唱完经,她们再去跪拜,仪式结束就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