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离开之后,慕流云大概沉默了一天,之后就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就和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跟底下的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江谨走的那天,沈傜特意跑去送行,尽管平时大大咧咧,满身江湖儿女的豪爽,那天却不由自主扭捏起来,红着眼圈叮嘱江谨一个人在京城里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写信报报平安。
江谨只是颔首,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就同伍大人留下来护他上京赴任的官差一同离开了。
之后沈傜消了好几天,慕流云都怕她有什么问题,没少找由子把她叫过来带在身边。
好在过了几日,沈傜看起来就打起精神了许多,对慕流云说,自己之前可能是想得太狭隘了,人各有志,江谨想要换一条路,也未必就是贪慕富贵。
慕流云一想到两个人分别前江谨说过的话,只是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谨离开之后,提刑司签判一职便空了出来,因为提刑司的人向来都是由皇上亲自任命,所以江谨的继任也是由袁牧挑选,并没有什么伍执秋能够插手的余地,这倒是让慕流云心里多少能觉得痛快一点。
就这样又平静了几日,江州西泗县忽然传来消息,说他们的县令李源不知所踪了!
这个消息一传到提刑司,就犹如一道惊雷横空劈下来,把袁牧和慕流云都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赶紧带着人赶往西泗县。
赶去西泗县的一路上,慕流云都感到非常困惑,若不是她过去在江州府任职,知道下面各县衙的人都是个什么德行,恐怕这会儿都要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有胆子敢编了这样的瞎话来拿他们寻开心。
李源,堂堂西泗县的县令,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人,又不是什么脑袋上梳着小鬏鬏的孩童,哪有那么容易就不知所踪的!
从西泗县那边捎来的信儿上看,那意思是李源真的就凭空消失了!这不是离离原上谱么!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西泗县,已经天都黑了,一行人也顾不得其他,立刻来到县衙,县衙灯火通明,也都在等着他们,一副热锅蚂蚁的样子。
马车才在县衙门口停下来,西泗县的县尉便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慌慌张张地站在旁边鞠躬行礼,屁股撅得老高,那姿势看起来又卑微又慌张。
“卑职见过提刑大人!”袁牧一下马车,县尉立刻哆哆嗦嗦地开口。
他那战战兢兢地模样让袁牧微微皱了皱眉头,慕流云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县尉几眼。
进了县衙,袁牧端坐上位,慕流云坐在一旁,县尉根本连坐下来的胆子都没有,缩手缩脚地站在一旁晃个不停,一会儿搓手一会儿叹气的,眼神飘来飘去。
“陈大人,你这是内急还是怎么着?”慕流云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位陈县尉她虽然不熟悉,倒也算是打过一点交道,虽说各方面的表现都不足以和他的上官李源相提并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