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凤栖宫的第三日,允儿看起来越发懒散了,乖顺的犹如小猫一样,凤栖宫的一切好像都提不起她的兴致,又好像都有些有趣。
皇后自是不相信桓璟会如此好掌控,真真假假的试探过后,,手中的那叠血书却由得人不得不信,高兴自己押对了宝,又惆怅自己这一生。怀念当初的自己,那时的自己虽不公主,却比这宫里各式各样的公主来的畅快......
皇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允儿,思索着如果自己小心点,自己的女儿应该也和她差不多大吧!这吃人的皇宫,让她没了相公,没了女儿,就连唯一的儿子也是活得战战兢兢,忍受了一辈子,总要还给自己点儿什么才好。
“朝曦,近日可还安好?有哪里不习惯的和安嬷嬷知会一声变好了,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允儿看不懂皇后眼中的黯然,但也知道今日这个局面,桓璟耗费了多少心力,自然不会傻傻的惹怒皇后,哪怕知晓双方最后,总会不死不休,此刻也要“母慈子孝”。
“母后的凤栖宫自是没有哪里不好的,儿臣从小野惯了,这些时日反倒是叨扰母后了。”在南方的时候,允儿见惯了猎户,布置好舒适又危险的陷进静待猎物。而此时的皇后,就犹如那猎户一般。只是不是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皇后一点不奇怪允儿的温和,在她看来,眼前的公主就是一个棋子,之前是嘉信帝的,现在是自己的,棋子好坏无所谓,贵在要听话。
“也怪你皇兄,一直欣赏驸马的才华,才使得你二人新婚便要相隔千里。要是换做其他人,驸马这会儿应该陪着你种花养草呢!”桓璟的雄才野心怕是没人看不出来呢!这不被皇后三不五时的的拿出来说道说道。
允儿实在厌烦这般假模假样,只是假装羞涩的笑笑,并不接话。皇后心有不满,正想在说些什么,安嬷嬷进来了,行了礼,便在皇后耳边耳语了片刻。皇后的面色较于刚才,明显变好了许多,不再计较允儿的无礼。
“你六皇姐去了,你且随我一起去给华贵妃报个信儿吧!”自从六公主被贬,允儿便不再关注她,未曾想短短数月便......不过,细细回想,上辈子六公主也是早逝,只不过,那时大将军和宰相正分庭抗礼,六公主荣宠加身,自不会如眼下一般。
皇后与华贵妃之间的龌龊自是不简单,若是之前,允儿自是不屑去欺负一个疯傻之人,可那华贵妃,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两位都想把自己拉扯进来,那就乖乖当个看客好了。
皇后估摸着一会儿场面有损她贤后的名声,进屋前便只带了允儿与几个心腹嬷嬷。平日里吵闹如孩童一般的人,居然好好坐在椅子上。虽只是个背影,但那明显特意梳妆过的样子,透着诡异。
允儿悄悄错开了身子,站在几位嬷嬷身后。反倒是一直小心谨慎的皇后,也不知是连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还是觉得大局在握,尽然毫无察觉。
嬷嬷上前传唤,那道身影充耳不闻,依旧一动不动,安嬷嬷示意将人转过来,入眼便是煞白的脸皮,呆滞的眼睛。人真傻了?自从察觉华贵妃有问题,允儿便顺势远离了,可这短短几日便让皇后给磋磨傻了么?允儿下意识的再次离皇后远了一些。
“华贵妃,本宫今日来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报丧的,六公主,噢,这会子不能叫公主了,该叫什么呢,毕竟她未及笄,连正经的名号也不曾有,那就只能叫她的ru名绯儿了。绯儿的......有些难看,怕吓着你,也怕绯儿看见眼下的你伤心,我便让人把丧事就地办了。也是那宫人做事不稳妥,居然用了一副草席匆匆了事,哎......”皇后似真半假的那着帕子拭拭眼角,嘴角却是压不住的笑意。
“布老虎,布老虎......”华贵妃突然好像惊醒了一样,不仅嘴里叫着布老虎,还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你说什么?果然是你,是你害了我的潋儿!”潋儿?允儿知道皇后曾有一女,传闻幼时跌入湖中,夭折了。却因不知名的缘由,莫说大葬,便是连公主都称不上,更是不曾上过皇家玉碟。
皇后神色痴狂,较小的个儿,竟将身材高挑的华贵妃提了起来,那恨不能啖其肉的模样,连身边的贴身嬷嬷都有些无措。
被人提着的华贵妃却诡异的露出笑容:“自是我动的手,你那好相公动的心思,而你的好父亲袖手旁观罢了!”
皇后一脸震惊,当时,被诬陷清白时,皇上是如何对自己说的?说他相信自己,眼下身不由己,终有一日会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自己的父亲又是如何说的?宰相府永远是自己的家,让潋儿回宰相府,也比在这倾轧的后宫好......
“呵呵呵,都是骗子,利益熏心的骗子......”皇后一时哭,一时笑,将身边的嬷嬷急得团团转,宣御医的,报信的,皆忽略了本该痴傻的华贵妃。
“啊!”一声惨叫,一把刀子没入了皇后的胸口,鲜血四溅,将周遭的人都吓傻了。反倒是华贵妃神情冷漠的接住皇后缓缓倒下的身子,再将那刀子拔了出来。
“这把刀是你相公送我的第一份礼物,用它送你最后一程是不是最合适?你那么喜欢他,为了他,竟然不惜引我上钩,让我即便是侧福晋也要入王府......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为了他,我没了最疼我的大哥,为了他,我没了从下长大的大将军府......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伤害我的孩子,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你也跟我走吧!”
宫中的辛秘数不胜数,若是以往听听便罢,此刻,允儿却没了听书的乐趣。要知道屋里的动静真不小,可屋外的守卫却不曾出现,就连方才匆匆跑出去报信的嬷嬷也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