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躺在床上,身上裹了一身的绷带,活像只粽子。屋里熬着药,他浑身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他已经昏迷两天了。
陈见宽和吴柳也在这守了两天了,尽管探病的人来来往往,却没人能说动二人休息。
药熬好,陈见宽滤去药渣,将药一分为二,一半放进了大把的纱布浸泡。
陈福前胸开了一个大口子,伤可见骨,内伤也极严重。镇上请来的郎中说,若不是他有内劲护着,必死。
就算如此,醒不醒看造化。
大夫交代,若是三日内不醒,要么一把毒药药死他,要么准备好照顾他一辈子。
吴柳日日握着陈福的手,一遍遍的在耳边念叨,两天差点没把村里祠堂的门槛踢烂。
“儿啊,你快醒过来吧,别跟娘闹了。”
屋外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亮了院里的一棵老兰花木。那兰花木岁寒开花,花开满树,朵朵嫣红。
今日已是第三天,陈福依旧不见醒转。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陈见宽拉起门栓推开门,现在门外的是白桃。
“叔,老七醒了么?”
门刚一开,人还未进,白桃就开始问陈福的情况。
“没好转……桃子你先进来吧。”
陈见宽此时的声音沙哑难听,眼皮浮肿,两个大眼袋挂在眼下,脸上冒着油光,顶着一脸的胡茬。
两人走进屋内,白桃紧走两步,直奔陈福。
“桃子你来了。”
吴柳扭过脸,她的双眼已经哭肿了,眼里脸上都布满血丝,两唇苍白,手还紧紧的捏住陈福的手,一刻不曾松开。
白桃拉过凳子,坐在陈福的身边,看着这个两天前还骑着马载着自己的人。
那日两人分开后,白桃一路赶到镇上的武督处,武督处火速调了除妖队,随白桃上山。
又赶回山上,村民已经开始收拾残局,人面魁早已经被平定。除妖队上山面见了山君,留了一半调查记录,剩余一半带回了死兽尸首。
妖兽拔除及时,村中受损不算严重,共计损坏房屋二十一处,死者十六,伤者十九。
本是阖家欢乐的除夕,却被不翼而来凶兽,搅扰成了一场噩梦。
灾难结束,白桃的噩梦却还没醒。
“桃子,你看一下他,我去趟祠堂。”
“嗯。”
吴柳跌跌撞撞起身,拿了香前往了祠堂。
吴柳拿着香走在路上,冬日的暖阳暖化着雪,却暖不了她。
怎么办?
若是儿子醒不了该怎么办?
他还那么年轻,他是村里这些年来第一个没成年就练出内劲的孩子,他抵挡人面魁时是那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