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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很多佣兵都回家务农帮着种地去了,小镇里唯一的酒馆加旅店空荡荡的,大堂里半个人都没有,殷勤的老板娘为了留住客人,甚至亲自牵着马去安置,钴蓝帮忙把亚雯抱进了客房里,薇薇安往亚雯身上释放了两个光之壁,尽管知道治愈术没有太大作用,她还是追加了一个治愈术,唐娜自然是非常感激,她要了汤和面包,泡软了劝女儿尽量吃些,亚雯的身体太过虚弱,虽然肉类食物更能补充体力,但是只有泡软的面包最好吞咽和消化,亚雯的汤里只撒了几粒盐,胡椒之类的调料根本不能加,薇薇安下楼吃晚餐的时候,亚雯正努力吃着那些淡而无味的食物。
众人坐在靠墙的桌子边,比起上个旅馆里浑浊的空气,这里吃起饭来舒服了许多。
热汤,牛肉杂碎拼盘,ru酪炖肉,炸得油亮亮的肉块堆了一桌子,众人围坐着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老板娘最后上了一盘薇薇安最爱的东西,夹心奶油小烤饼,这饼子的形状像是缩小了很多倍的铜锣饼,两片圆圆的小软饼中间夹着厚厚的白奶油,木桌上挪开了一点位置,老板娘的手刚刚放下点心盆子,米勒和薇薇安立刻伸手取食,可两人都扑了一个空!
转头一看,赛瑞尔正大刺刺地抱着那整个盆子,里面的奶油饼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的嘴里,他一边吃,还一边警惕地望着薇薇安与米勒,生怕她们会动手抢一样,鲜奶油涂了他一嘴,样子十分欠扁。
薇薇安与米勒眼巴巴的看着最后一个奶油饼被赛瑞尔吞进肚子,两人现在都知道这个少年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幼儿,身为成年人怎么也干不出从孩子嘴里夺走甜食的事,自得自认倒霉,闷头喝汤。
在这个小店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依然是天不亮就出发了,无论旅途中是多么愉快,越靠近首都汉卡,薇薇安的心情就越发沉重了起来,一星期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汉卡。
穷酸的小马车停在了艾瑟亚家族别院外,据唐娜大婶所说,这是她少女时代所居住的地方,不知里面的老仆人是否还健在人世,是否还记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她偷偷扭头抹去了眼角的泪。
唐娜从行李中翻出一枚雕刻着郁金香的徽章,她换上了唯一一件没打补丁的罩裙,重新梳理了头发,握着徽章摇响了门上的铜铃,离开家的时候她只有十六岁,现在已经是四十出头了。
许久,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个须发洁白,脸上皱纹遍布,因为牙齿掉光,嘴唇已经往里干瘪的老人探出了头,他眯缝着眼睛辨认眼前微胖的农妇,眉毛胡子皱成了一堆,半晌后疑惑问道:“夫人,你找谁?”
“你是马修管家吗?”唐娜含泪道,“马修叔叔,是我,唐娜·艾瑟亚!”
“唐娜…唐娜…”老人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手指发抖,上前几步抓住了唐娜的胳膊,哭道:“唐娜小小姐…您回家了!”
也许唐娜在艾瑟亚家族是一个不允许被提及的耻辱,她年少时所居住的屋子没有任何人看管,当年的仆人与女佣全都被调回了主屋,仅仅留下了一个马修看管着这个空院子,事实上艾瑟亚家族早就断绝了这院子里的一切供应,马修在后院开辟了菜地自给自足,除了马修的房间还有着床褥之类的东西,其他房间全都空空如也,家族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留下。
米勒见别院里凄风冷雨,一片颓败景象,立刻挽起袖子打扫起来,其他人还好说,亚雯的住处必须立刻拾掇好,唐娜大婶泣不成声,哭得几乎脱力,卡洛达大叔少了一条手臂也干不了这些活,米勒干起活来麻利得很,不一会就打扫了一间屋子出来,把亚雯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见到孙小姐亚雯后,老管家又是一阵痛哭,他不住的说亚雯跟唐娜的母亲小时候一个样,眼角和下巴又是怎么与老族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唐娜怕他年老经不起,强忍悲伤将他劝住,这才将回首都的原因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说亚雯被下了诅咒,马修颤颤巍巍的跟唐娜一起上了马车,他固执的认为只要小小姐回来,她的爷爷艾蒙族长必定会对她施以援手。
可惜,马修长期未回主屋,更没有人通知他,老族长艾蒙三天前被患了失心疯的儿子卡罗德勒死,现在族长之位由卡罗德的儿子亚当斯暂代,得知这个消息后唐娜立即昏了过去,摔倒在街头的石板地上,如果爷爷还在兴许能看着祖孙情分帮她一把,现在爷爷不幸被害,艾瑟亚家族又鸡飞狗跳,谁会来管一个早年逃家,现在无权无势的普通农妇?
随行的卡洛达立刻扶起了昏倒的妻子,他心乱如麻此刻也是无计可施,倒是老马修拼命的捶打着门环,掉了牙齿的嘴里边哭边喊着什么,这时卡洛达的心几乎已经冰凉了,可奇怪的是,那高贵华丽的大门敞开后,几名仆人七手八脚,热情地将唐娜和马修扶了进去,甚至还向卡洛达鞠躬,样子十分恭敬。
闻到清凉的薄荷味儿,唐娜打了个喷嚏清醒过来,身下是柔软的绒垫,眼前是银丝镶嵌,价值不菲的水晶茶杯,一个与她哥哥年轻时有bā • jiǔ分像的青年微笑着说:“唐娜姑姑,您醒来了,亚雯表妹的情况容不得耽搁,现在我们就去解诅咒吧。”
82双头蛇诅咒
窗台上高高地叠了三个凳子,米勒踩在最高的凳子上,垫着脚尖仔仔细细的擦着玻璃窗,手上的抹布被污垢染得乌黑的时候,薇薇安便及时扔上洗干净的布,换下脏的在水盆中搓洗,这是亚雯的房间,米勒只来得及打扫了地上的灰尘,擦干净了床柱之类的,阳光根本无法透过那灰蒙蒙的窗户。
随着米勒的努力,屋里逐渐亮堂了起来,那种被压抑得阴森森的昏暗色调终于从房内消失,薇薇安呼了一口气,端起水盆出去换干净的水,她头上盖着斗篷帽子,衣领几乎完全遮住了脸,衣袖也完全没有卷起来,要做大扫除她这种打扮相当不伦不类,磕磕绊绊,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她的魔力积蓄最近几天除了给亚雯放光之壁,其他的全花在了易容魔法上,再说就算此刻要让她易容,她也用不出来,给亚雯连放了几个光之壁后早就花光了她的魔力。
薇薇安出去后,站得高高的兽族女孩抽了抽鼻子,果然那若隐若现的香味不是她的错觉,这根本不是衣服上熏的香或者有钱人爱用的香料,兽族的鼻子对人工制作的香料气味十分敏感,米勒很确定这种十分好闻的香气来自薇薇安本身,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在一运动发热之后,清淡的芳香更明显了一些,继承了兽族灵敏嗅觉的米勒对薇薇安的好感更加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