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怡听到老太君的话语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跪在地上低声恳求道：“都是孙女的错，还请老太君成全。”
老太君再看她一眼，沉默了许久才道：“起来吧，待你父亲回来了再说。”
林诗怡起身后被素情给送出慈安院，林诗婉在旁边看完全程，不解的凑上前，殷勤的给老太君按了按肩膀，“祖母受累了，快些休息会，今日宋夫人给了婉儿一些梨汁，尝着很不错，婉儿回来时着厨房热了之后送来给祖母喝。”
老太君肩膀被小手按了几下，心里瞬间觉得松乏了许多，便微微闭上眼，轻声道：“还是茵茵和婉儿你孝顺，在哪都想着我这个祖母，哪像那些个，恨不得气死祖母才开心。”
林诗婉听了这话，当即住了嘴，专心给老太君按肩膀，等她慢慢的睡过去后，才离开这边，找到守在外面的素心询问，“今日二姐来老太君这边为了什么？”
素心表情有些不好，被林诗怡给气的，见林诗婉问了便小声道：“这不是前阵子陛下下旨选秀？听说主要是为九皇子和十皇子两位适婚年龄的皇子赐婚，适龄的宗室也一并赐婚，还有后宫也该选一些新人进去……”
林诗婉点点头，她娘亲前一日还提过这个，说是有一位姨家的表妹要去参选呢，若是被选中了做两位皇子的侧妃或是婚配给宗室也还好，若是被陛下点进了后宫才真真是难办。
素心继续道：“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咱们的二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跑来找老太君说是想要参加这次的小选。”
林诗婉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啊？”
素心说到这，再多的便不好说了，只道：“难得老太君白日里能补个觉，奴婢该去厨房安排老太君的补品去了。”
林诗婉点点头，“宋夫人送了些上好的梨汁，我送去厨房让热了一下，等老太君醒来了给她喝一些，多少能有点润喉止咳让喉咙舒服些的功效。”
两相分开，林诗婉带着满满的八卦之心回到了自家母亲钱氏的院子，一进去就爱娇的凑到钱氏身边，娇声道：“母亲，今日二姐去祖母那边的事你知不知道呀？”
彼时钱氏正在做针线，肚子高高隆起，看着足有四五个月大，林诗婉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然后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家母亲。
钱氏放下手里的东西，收拢好了之后才道：“你那个二姐素来心大，但是出身限制了她，面对选秀这么一个有机会攀上高枝的阶梯，她定是要紧紧抓着不放才是。”
林诗婉掰着手指头，“母亲您昨日不是说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小选被选中了没什么好处吗？”
钱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婚事都定下了，年纪也不算小了，也是个大姑娘了，这些跟她说了也无妨，当即便缓缓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家世？”
不等林诗婉回答便道：“老太君是三品诰命，你大伯如今不过四品，你二伯和你父亲更不必说了，在地方也算是gāo • guān，但是这是在京都，高品级的亲王、郡王、国公、侯爵、伯爵数都数不过来。论人脉，咱们那是祖上积德考中了进士，一点点扎根在京都的；论财力，比不过当初献上大半个身价陪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功勋们。”
“咱们这样的人家，京都里没有千八百，也有上百户，若是选秀，怎么跟那些父族母族一二品的官家女争？宫中的陛下和娘娘也是看家世的，凭的再好的人，家世在那里，能做个有名分的妾就顶了天了，皇子侧妃都是妄想。”
“好在咱们府里爷们还能支撑，下一代你大堂兄会读书也会做官，二堂兄眼看着也是个会读书的，家中儿郎争气，女儿家便可以过的舒服点，嫁个门当户对的少年郎，好好过日子。”
林诗婉眨了眨眼，突然道：“若不然，家中女儿得联姻？”
钱氏嗤笑，“什么联姻，说的忒好听了。家中儿郎不争气，长辈们狠心的就将女儿许给宗室或者gāo • guān做妾，指望着儿子早些生出孙子，让女儿们帮扶着孙辈成才。”
“不过，妾室岂是那么好做的？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自小读书识礼仪，懂得礼义廉耻，若是给人做了妾，也不会那些做妾的手段，怕是一不留神就扑通的埋没在深渊里了。”
“且，妾通买卖，虽然说宗室和gāo • guān都丢不起那个人，将妾典卖出去，但若是gāo • guān被抄家了呢？前头不就有一桩事，那些个依附六皇子又没把差事做好的官员不就被当作替罪羊扔出来，后宅的女人们除了正妻全被发卖了，若是娘家有点资产且惦记着还好，还能给赎回来。”
春日渐暖，房中还放着两个炉子，本该热的林诗婉想脱了外衫的，结果却被钱氏一番话吓得硬生生打了个寒噤，“那二姐还想去参加小选。”
“她不甘心做小官主母，想去拼一拼，若是拼赢了，自然能得到许多人的顶礼膜拜。”钱氏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