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封寒笙正在府衙跟周先生等人说起今年税收的事情。
去年冬日,天气冷的不正常,好在有府衙定期的向百姓施药,这才没有死太多人,但是,这个没太多人也是对比往年的松州的情况。
今年夏天,在最关键的时候,松州的部分地区竟然轻微干旱了,像之前那两个村子里发生的类似事情有很多,封寒笙解决了一些,但还有一些根本没报到他这里,所以导致今年秋收的情况并不那么理想。
周先生看着账本很愁,“这些百姓们一年的吃用嚼果都在地里,如今交完税,剩下的那些不足以让他们吃到明年秋收,日子只怕要艰难了。”
封寒笙垂眸,不期然的想起了那群蹲在地头的百姓们,黑黑瘦瘦的,干了一辈子地里的活计,脸上的皱纹中都透着沧桑。
他沉默了一瞬,又问:“近来商户的税收如何了?”
说起这个,周先生脸上露出笑容来,“税收很不错。吐蕃人很喜爱咱们国家的茶叶、酒和布匹绸缎等,而他们的马虽然不出售,但是那些羊毛制品还有高原特产的一些东西,很受咱们商人的喜欢。”
封寒笙又想起近来林诗茵往屋子里铺的羊毛毯,质地上乘,颜色纯白没有杂毛,这样的东西在以前多是上贡给宫中,寻常人根本碰不上。
他沉思了片刻,又问:“之前挑选过来的那些人,学的怎么样了?”
这个周先生不知,一旁玩笔当雕塑的姬三公子看了过来,“都学的挺认真的,虽然都不是多有天赋的人,但是勤能补拙,如今常用字也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封寒笙点头,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冬日里松州湿冷,百姓们少出门,到时候若是让这些人到下面的村镇里对小孩子进行教授,如果做的好有奖励,想来百姓们也会积极一些。”
周先生认真点头,“就算没有奖励,那些孩子们也会用心学习的。农家的孩子,几乎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识字。便是他们自己贪玩不愿意学,也会有父母进行管教的。”
大家又就着具体的施行方法讨论了一会,直到外面有人通报有商人到来才停下来。
封寒笙自然不会亲自去接待这些商户的,但是自由下官在外面热心解答,给他们提供便利。
一来二去的,外地的商人们也听说了松州这边的情况,便是来跑商的商人越来越多,府衙的税收也越来越多,形成了良好的循环。
直到义德二十九年的新年来临之前,义德二十八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夜。已经有bā • jiǔ个月大的静姐儿能囫囵的说话了,虽然只能发出一两个音节,但是也足够让人欢喜的。
当然,最喜欢的就是章哥儿和修哥儿了,明明也都是大孩子了,平时还会故意装深沉装大人,为了这个连挑食的毛病都改了,却在面对妹妹的时候争作一团。
静姐儿长的随她的父亲,将封寒笙容貌的优点都给继承了下来,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和形状完美的眉毛。眼睛则随了林诗茵,大大的杏眼,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月亮,双眼皮褶皱特别深,一笑起来让人心都要化了。
此时,正在小被子里的她被旁边的动静吸引,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看过来,眼睛黑亮亮的瞅着两个哥哥,让章哥儿和修哥儿瞬间停了吵闹,欢喜的向她看过来。
“哥,哥……”小丫头咿咿呀呀的再次喊出哥的字音,章哥儿立刻应了一声,修哥儿也不甘示弱的跟着应了两声,然后两人同时怒目而视,“妹妹先叫的我。”
“妹妹叫的我。”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林诗茵看了看天色,说:“你们都是妹妹的哥哥,她叫的你们两个人。”
章哥儿和修哥儿不服气,恰好封寒笙带着风霜走了进来。见状,在他们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说:“不许闹了,该用晚膳了。”
话音刚落,丫鬟们鱼贯而入,手里俱都端着托盘。
打头的一道是林诗茵最喜欢吃的佛跳墙,后面还跟着给他们补身体的鸡汤,被炸的定型的鲤鱼和各种大菜,最后放下的是几道糕点,色香味俱全,闻着就十分香甜。
林诗茵率先坐过去,然后冲封寒笙招招手,“把静姐儿抱过来,我给她唯一点牛奶。”
牛奶用杏仁、茶叶煮过,已经去了本身的腥味,喝起来颇鲜甜,刚用勺子给静姐儿喂进去一口,她就眉眼弯弯的笑了。
松州城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京都宫中却凭空炸雷,义德帝的一道圣旨,直接把所有人给打懵了。
虽然夏天的时候,义德帝把已经册封了亲王的皇子们给赶去了封地,但是只要储君位置未定,京都中就安稳不下来。
在冬日里发生了一场特别恶劣的皇子受贿引发的大案,涉及了三个州的官员,上万的百姓之后,义德帝终于狠下心来选定了十皇子为储君,在除夕夜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宣布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