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气氛难得的紧张。
新帝坐于上首,面容严肃的看着站在下面的大臣们,半响,沉着脸色道:“北部边境刚打退了突厥,就发生百姓bào • luàn,众位大臣以为当如何处理此事?”
品阶不高的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一同缄默。
新帝也不管他们的缄默和眉眼官司。这次北部边境发生百姓bào • luàn,他心知肚明就是那些重臣们各自的派系被派往边境进行争抢功劳,抢出来的问题。
一个地方,话语权最高的重臣生了重病没办法再进行管理,他下面那些一般权势的官员们争抢功劳,肯定是要出现问题的。
简单说,这个人前一刻下了命令,另一个人在下一刻下了相反的命令,下面的官吏们听谁的?百姓们听谁的?
当初,突厥攻打边境的时候,一个个的往后缩的起劲,等到突厥退了又一个个往外冒头,结果将好好的北部边境弄成这般乱糟糟的样子,新帝此刻是一肚子的气憋在那发不出来。
众大臣沉默片刻,最终兵部尚书站出来,有些迟疑的说:“百姓bào • luàn,当追溯源头,不应一味的镇压,臣以为,朝中当派去重臣坐镇,拨乱反正。”
他的想法简单粗暴,既然主将病重,压不住下面的魑魅魍魉,那就空降一位主将过去,将那些人强行镇压。
他是孤臣,年岁虽然不小了,但因为年轻的时候以军功起家,年岁长了也懒得像其他重臣那样结党营私,因此处理事情习惯了简单粗暴,从源头解决。
他可以如此,但那些有同派系的人在边境争抢功劳的重臣们可就不愿意了。
太傅大人对着旁边某位大人使了个眼色。
后者犹豫了一瞬,紧跟着站起来,对上首的新帝行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那些bào • luàn的百姓多是愚民,或可能有突厥的探子在其中扇风点火。臣以为,可派兵前往北部边境平叛。”
新帝听了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怒气,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爱卿以为,当派哪位大臣领兵前往边境平叛?”
这位与太傅大人同派系的兵部官员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太傅的大公子为人稳重,这些年分内之事也都处理的很好,臣推举他前往边境平叛。”
他这话一出,新帝笑了,太傅恼了。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自家的长子说不上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却也不是能平叛的那块材料。况且平叛何等危险,边境如今又势力混杂,一个不够聪明、不能长袖善舞的人前往边境平叛,更大的可能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太傅刚才给这位兵部的官员使眼色,只是想他站出来反驳兵部侍郎的话,却没想到将自家给牵扯了进去,直气的不行。
他赶紧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的长子从未带兵打仗过,属实没有经验,平叛这等大事,还需选武将带兵前往。”
新帝盯着他看了两眼,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套路了。
他本就不是冲着平叛去的,如今太傅这么一开口,却仿佛平叛这件事已经商定完毕,只差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