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笙皱眉，“章哥儿莫要参与进去。”
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向不会对孩子们有什么明确的要求，这还是头一次说这样的话，章哥儿诧异之余，点头认真道:“儿子知道了。”
说完，他笑了下，“科举进士乃是天子门生，想来天子也只想要忠于自己的臣子。”
林诗茵看了他一眼，对端着刚片好的烤羊肉上来的丫鬟招招手，让她们把食物放到章哥儿和修哥儿跟前，然后又说:“小姐要喝的果汁准备好了没有？也送过来吧。”
她不许静姐儿吃太多糕点，但敌不过女儿的撒娇，只能命厨房用新鲜的蔬果榨汁给女儿喝。
丫鬟点头，“奴婢这就去厨房。”
刚片下来的羊肉表皮还在冒着小油泡，各种贵重的佐料洒在上面，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章哥儿先往父母亲和妹妹碟子里夹了几片，然后就开始跟修哥儿一起抢着吃。偏吃的还堵不住他们的嘴，一个说:“这种片好的羊肉还是没有啃着的吃起来香。”
那个点头附和，“特别是羊排和羊腿，靠近骨头那处的肉，又香又有嚼劲，筋膜包裹着全是滋味。”
本来没那么想吃的静姐儿都没哥哥们说馋了，不再眼巴巴的等着果汁了，拿起筷子稳准狠地夹起一片羊肉塞嘴里，嚼的香甜。
不多时，在井里冰镇的刚刚好的果汁和羊腿、羊排还有片好的羊肉一起送过来，将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
四条羊腿除了静姐儿外一人一个，林诗茵算了算女儿的食量，用刀片了几片放在她的碟子里。食物上完了，丫鬟们都退开，连着之前在那烤全羊的大厨也收拾好东西回了厨房。章哥儿瞥了眼左右，抓着羊腿大口咬上去，热腾腾的羊肉烫的他嘴角抽搐一下，随即有些凶狠的大口大口咀嚼了咽下去。
修哥儿吃的比哥哥还要欢实，一手羊腿，一手羊排，左一口右一口，豪迈的紧，若是给那些丫鬟和小厮们看到，怕不是得吓一跳。
林诗茵吃的斯文了些，不时给女儿夹一块菜蔬清口，抿一口果汁润喉。
待章哥儿将肚子填了个半饱，他一边将各种菜蔬下到锅里，一边说:“爹爹，我觉得国子监的风向有些不对。”
他抬头拧眉，“太傅做官几十载，主持科举也有数次，门生遍布没错，但这偌大的疆土还是皇家的，就是那些镇守边境抵挡外敌入侵的将士们，也不敢将功劳都归功于自己身上。”
他将宴上一些学子的话复述了一遍，摇摇头，“我怎么觉得，有些人在引导什么？”
封寒笙点头，“是在引导舆论。”
章哥儿仔细想了想，有点不可思议，“太傅已经权倾朝野了，何至于？”
听了一耳朵的修哥儿闻言也不解地说:“太傅又不是武将，说句不好听的，向造反手下还没有兵呢，一些个能被三言两语引导的文臣，还能拿上刀枪上战场不成？”
封寒笙见锅里的菜熟透了，一点点捞出来，对儿子们摇了下头，“有时候，言论可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