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纳作妾室,有何不可?温鸣祺几乎要立刻答应下来,可却被庄氏捂住了嘴,唔唔无声。
纳个戏子做妾,温鸣祺本就尚未娶妻,若是如此,日后该怎么娶个家世相当的妻?
况且……
庄氏是在内宅打滚十几载的人,今夜下来,她察觉到了那个小旦对梁墨珏来说十分不一般的事。
“可不敢留!”庄氏忙道:“买下她的卖身契可以,可我是断断不敢留在府里的……二少爷,你若是看在温、梁两府姻亲的面上,不然就将那小旦的卖身契交到你手上,你将她带走罢?”她说的口干舌燥,“左右都是一家人,由你带走和留在府里也无甚不同!”
梁墨珏没作声,他坐在椅上,庄氏抬着头看他和梁青绥,有股高高在上的感觉。
“如何?”最后,她问道。
良久,梁墨珏仍旧是那清淡模样,却点点头,“也可。”
王梨花和林二被叫到温鸣祺院里时,是十分惴惴不安的。
月白的事一发生,作为班主的他们就得了消息。
“那死丫头就是个灾星,都是你要留她,早两年把她卖出去就好了!”进正屋前,王梨花不住咒骂月白,又用手狠狠地拧了林二一把,早两年她就想把月白卖出去,都是他拦着,如今出了事,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林二吃痛地吸了口凉气,他也没想到月白那平日瞧起来柔弱的样,在温鸣祺面前会那般刚烈,给他和王梨花招了祸患,可如今月白还躺在温家拨给梨花班的小院里头,一时也怪罪不了她。
今日过后,直接把她卖给上回出了百两白银的人家,绝不再留了!
这样想着,林二和王梨花一块迈过门槛,走进了屋里。
屋中亮着灯,他俩刚一进去,就看见几人分别落座在眼前,其中温家的主母大夫人、梁青绥坐在主位上,神色端肃;另一个夫人模样的女子坐在她座下,眼圈是红的,正是庄氏,一见他们来了,立刻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而在她身边垂头丧气的男子,便是温鸣祺了。
王梨花扫了一眼,除了这三个主子就只有侍奉的仆婢,今夜那位挨了打的梁三爷却不见踪影。
“问夫人、少爷安。”王梨花是个机敏人,拉着林二就上去点头哈腰,谄媚地向每个人鞠个躬,“不知夫人、少爷今晚唤我俩来是有何事?”
她这是明知故问,坐在主位上的梁青绥盯了她一眼,若不是因为这两个下九流的东西,也不至于让梁墨珏遭了罪,想到这里,梁青绥又冷冷瞥过庄氏,冷着声道:“庄氏,你来说吧。”
庄氏原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生怕惹了梁青绥不快让温鸣祺受苦,如今梁青绥开口了,她才动起来。
“是,大夫人。”庄氏先是朝她颔首,才转脸面向王梨花二人,她先前哭多了,嗓子都有些哑,开门见山道:“今日送到我儿院子的那个小旦多少钱?温家买了。”
温家买了?
买什么?
月白?
王梨花和林二对视一眼,原来今晚他们俩不是来领罪受罚,而是来做生意的?
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彻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