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鸢面色发黑,但是无可奈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兰音死得确实惨,要是真找上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道婆施法一事必定要做。
但是沈兰音的死因也是万不可说出去的……
罢了,不就是待在院里一个月么,她耗得起!
宋宝鸢一改刚才的面色难看,温和地笑着说:“行吧,就按大仙你说的做。巧莲,去账房支些银子。”
道婆一听银子心中窃喜不已,没想到这种又省力又多拿钱的肥差被她遇着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仙且随我一同去布阵吧。”宋宝鸢起身招呼众位妃妾,“叨扰诸位姐妹们来一趟,都回去吧。晚些时候,我会派人送符纸与你们。”
“是,娘娘。”
宋宝鸢被个小婢女扶着出去,道婆在她身后跟着。宋碧泉勾唇瞧着,招了小锁过来,附在她耳边道:“差人好生跟着。过几日,做干净些。”
小锁微微点了点头,扶起宋碧泉:“娘娘,回去吧。”
宋碧泉一副病西施模样起身,对妃妾们抱歉一笑:“我这身子还不大爽利,就先失陪回去了。待过些日子我好了,再给姐妹们赔罪。”
“姐姐说的什么话,身子不好自然是要好生休养,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多生分见外!”金柳杏上前去握住宋碧泉的手拍了拍,“小锁,快扶你家主子回去吧。”
“是,金夫人。”
宋碧泉摇摇晃晃地离开,这场闹剧七七八八也算是落了幕。
接下来好多天,府中都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直到一日早上,金柳杏与阿茗奔进了莫佩佩的院门,把还在床上睡成死猪的莫佩佩拉出了被窝……
“什么!”莫佩佩顶着一头乱发,下巴都快掉了。
金柳杏轻轻摇着扇子,这几日正秋老虎呢,又有几分夏日的炎热了。
“哎哟,我可没和你开玩笑。现在皇城里三岁小儿都知道了!敬国公的大公子,按理来说本应是袭爵的那位,分家了!自立门户了!”
莫佩佩捋了捋关系:“敬国公的大公子?那不就是宋碧泉的哥哥?”
金柳杏瘪嘴啧啧了几声:“是呢,就是这位大公子,名宋修年。年仅二十有四便已经是通政司参议,正五品呢!
容貌又出众,还身为敬国公嫡长子,本来可是大好的前途,多少皇城贵女踏破他家的门槛呐!”
照金柳杏所言,宋修年身份家世都很不错,还是家中嫡长子,又年轻有为,日后袭爵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按理来说是最不该分家出去的。
莫佩佩对他分家出去一事更感兴趣了。“缘何突然就分家呀?”
金柳杏用扇子柄戳自己手掌心,一下又一下:“敬国公府上流出的传言说得是宋大公子与敬国公在朝堂上出了分歧,具体事宜应该只有朝廷的官员知晓了吧。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位宋大公子也真是让所有皇城人瞠目结舌了。”
莫佩佩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本来还想听听什么惊世八卦呢~哎……转而突然想到一点,笑着对金柳杏搓了搓手指头:“姐姐,那有没有消息说那位宋大公子分到多少家产呀?”
金柳杏走到桌前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倒提醒了我。这就是第二个令全皇城都惊掉下巴的事!宋大公子没有拿任何家产,只带了他母亲与宋三公子,还有他母亲的一半嫁妆。”
莫佩佩小声惊呼:“天哎。这是把敬国公府原配夫人一支全分出去了?敬国公能答应?”
金柳杏呷了一口茶:“木已成舟,消息都传遍了皇城,还能有假?至于宋大公子经历了什么,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晓了。”
这一刻,皇城的所有犄角旮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莫佩佩与金柳杏一般的谈论与慨叹。
褒贬不一,但并不影响宋修年一行人的舒坦松快。
宋修竹扶着母亲迈过后大门。事实远比分家更严重,敬国公深觉这是一桩丑闻,并不愿开正门,只愿开后门送人。
多年前从正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的敬国公正房大夫人,如今拿了一纸和离书从后门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