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神滑到躲在石三嫂后面的石福鱼,看她头上束着红绳,身上穿着八成新的棉衣棉裤,脚上还穿着一双城里人才有的精致皮鞋,眼神都有些微妙。
村里人再疼孩子,也没有洪桂花这么养的,以前就听人说过,又是麦ru精,又是开小灶煮鸡蛋,鱼汤的,还逢人就说他们福鱼运道好,有福气……
别说,石福鱼这孩子确实有点邪门,哄得洪桂花、石老根两口子不疼孙子单疼她不说,跟她不对付的不是当天就回去拉肚子,就是手上剌个口子,脚被锄头挖了,确实邪门儿。
这石福鱼该不是什么精怪变的吧,就像那什么狐狸精一样的,专门蛊惑人,还会妖术……
毕竟要真是福星,洪桂花怎么摔断腿的呢?当然众人想是那么想的,却没人敢说出来。
石老根眼神闪烁,狼狈地低下头,示弱道,“咱家孩子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老两口这些年养着你们也不容易……这次是委屈你了,爸知道,今后会补偿你的……”
话没说完,石大嫂和石老二冲出来打脸了,“三叔,我们也要分家!”
洪桂花气了个倒仰,“你们,你们…吃老娘的,用老娘的,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把我们两个老的踢走,没门儿!”
石大嫂不服道,“谁叫爸妈尽偏心石福鱼!我们大房可生了三个大孙子,你看看谁家长辈,好好儿的孙子不疼,尽偏心个小丫头片子的!”她甩开拉扯她的石老大,走到三个儿子身边,“我们家建国才十六就下地挣工分了,还有建华,建军,每天帮家里干活,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个整鸡蛋!你们看看,看看他们瘦成什么样儿了,我这个当娘的心酸啊……”
石大嫂说完,不管真心假意,捂着脸嚎啕起来,倒是引起周围的婶子一片同情之声。
“好了,你们石家要分家是你们的事!”孙大伯母几次开口都被人打断,终于忍不下去了,跳出来尖叫道,“现在都说清楚了,我们老孙家可没有骗婚,石老五耍流氓的事你们怎么说?”
崔墨白看她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不由皱起了眉,等石大军和石建设一起解释了当时的状况,又站出来道,“我当时也在场,看得清清楚楚,凌天连个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孙大丫。我不是桐山村的人,孙婶子不相信他们情有可原,总不至于连我也撒谎吧?”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桐山村的知青,谁知道你是不敢说真话,还是石老五给了你好处?!”孙大伯母声音尖利地道。
“孙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崔墨白有点心虚,他确实收了凌天的“好处”,那家伙三天两头就来投喂他,说是“好处”也不为过。
“好了,我碰没碰过孙大丫,大家看看我的手。”凌天举起双手,只见他双手手指黑乎乎的,崔墨白双眼一亮,连忙摸出自己怀里的手帕,只见凌天接过一抹,深色的手帕上瞬间沾上了不少黑灰。
众人目光顺势滑向孙大丫,只见她紧紧捂着衣襟,但桐山村的小媳妇、大嫂子们这时候发挥了作用,一齐上前压住她,拉开了她的手。
“哗——”果然,她衣襟上干净一片,并且因为红色的布料洗得泛白了,看得特别清楚。
孙大伯母咬牙,“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凌天不好意思地解释,“之前不是帮虎子他们烧胡豆嘛,剥胡豆的时候弄了一手,孙家的人来得急,我还没找到机会洗手。”
虎子是石家二大爷的小孙子,才五六岁小脸圆乎乎的,大家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嘴巴周围一圈儿黑的,应该是擦过了又没擦干净,小脸花的像个小花猫似的。
石家二大爷拍了一下脑袋,“是有这么回事,之前凌天非要喂他,害我给小兔崽子擦嘴擦了老半天!”
石三叔眼神锐利的看向孙家大伯母,“事情怎么样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孙大丫的衣服是她自己扯开的,想逼着老五娶她。你们要是不服气,我们现在就去镇上派出所,看看公安同志怎么说!”
孙大伯母被石三叔的眼神吓到了,她可不敢去见公安,万一真的判她一个骗婚,她哭都哭不出来。
“还有脸哭,还不跟老娘回去,看老娘回去怎么教训你!”孙大伯母粗暴地拉起孙大丫,拽着她就往门外走。
“站住。”石三叔又吼了一声。
孙大伯母站住脚步,迟疑了一下,回头,色厉荏苒地问,“你们还想怎么样?”
石三叔道,“我们老五可是退伍军人,他的脸面就是部队的脸面,今天的事但凡传出一点不好听的,我就亲自带人去孙家坳找你们,还要告你们骗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