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下来调查,首先就是查监控,和当堂考试的监考核对,其次就是查草稿纸,最后再是叫来学生本人询问。
校长带着那天考试的监考,以及窦老师,陪着那个副调研员一起去看了快进版的监控,结果看他一直在写,两只手都在桌子上面,袖子撩起,手上只佩戴着一块手表。
六中的摄像头非常高清,放大看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在做什么。
丁雪润看起来非常正常,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学生……
调研员指了指屏幕:“这个学生是谁,他在干什么?”
他指的是楼珹。
“他生病了。”监考道。
调研员皱眉:“一直这么趴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传答案?他有没有问题?”
“他没有问题,”校长说起这件事还有点尴尬,“实际上他是我们全校唯一一个考零分的学生,教室有信号屏蔽器,这两个学生都没有出过教室,所以他们也不可能接收外面传来的答案。”
大概花了两个小时,几个人认认真真地把全部科目考试的监控视频都看完了。
调研员的确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
“这个学生,生病这个,他病了三天,趴了三天,一个字没有写,就趴着看他旁边那个,他们关系是很要好?”
窦老师说:“这两个同学都是我们班的,您可以放心,您说的这个学生真的什么都不会,不可能有人抄他答案的。”
“那他怎么进你们六中的?还没有开除?”
调研员问了个实在问题,周校长差点就想直接告诉他这小孩姓楼!他压低声音说了句:“他妈妈是岳筠。”
岳筠是本地的女企业家,房地产公司大老板。
调研员一听立刻就不问那么多了,接着检查了他的草稿纸,六中把学生的草稿纸都保存得完好,每个考生都要在草稿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考号,然后每个考室的草稿纸全部收好放进一个档案袋里管理。
要查的时候,非常方便就找出来了。
调研员发现了点问题:“他的草稿怎么打这么少?英语文科就算了,数学、物理,他怎么草稿纸上都这么干净?”
“其实这个学生是刚转学的,他来的那天我让他来我这里写了一套试卷,”周校长解释道,“就是咱们校内自己出的月考试卷,他刚过来我就拿给他做,他也是考了满分,而且我看着他写的,草稿打得不多。”
因为有了疑虑,调研员决定亲自验一验这个学生。
下午,丁雪润还在上课,就忽然被叫出去了,同时被叫出去的还有陈治邦。
“怎么回事?窦老师怎么那么严肃的表情啊……”
“我好像知道,那天不是排名下来了吗,学委跟着就去办公室了,说什么成绩是不是有水分,他是不是说的丁雪润?”
“可人家丁雪润单科全部第一!他这能有什么水分?他能抄谁的啊?谁能让他抄成满分……”
那天,陈治邦的确去找了窦志伟,但他没有挑明,而是说:“窦老师,这次考试有没有成绩录入错误的情况啊……”
“试卷都发下来了,怎么会录入错误?”
“我的意思是,某些人的成绩,会不会有点水分……”
“你指的是谁?有什么证据吗?”
学委告状频率太高,把老窦都给告烦了,没有证据的事他也敢乱编造!
陈治邦的确是看见了,才笃定他成绩不真实,所以才来告状的。他那天明明看见楼珹跟丁雪润密谋,楼珹还去男厕搞埋伏,而且被他发现还警告了他,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但他不敢提楼珹的名字。
老窦把他打发走了:“认真学习,别钻研歪门邪道的,你成绩这么好,努力一年半,还有上升空间。”
他是班主任,自然知道陈治邦的底细。
陈治邦家里挺有钱。
他舅舅承包了学校食堂,家里人在教育体系里有点关系,老窦不相信他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陈治邦回家,跟家里人说了这件事:“我们班上有个人考了八科的单科年级第一,剩下一科语文他缺考了。”
“考试前我就知道他们买答案了。”
“他作弊了,这不公平。”
“可是老师不相信我的话。”
他家里人有点关系,就把这件事举报给了教育局,教育局很重视,反复问他:“你确定他买答案了?”
“反正他提前做准备,被我发现了,他这个分数,几乎全科满分,900总分他考了888,只可能是漏题了。”
这个分数太高了,高得惹人怀疑。
丁雪润跟陈治邦一起被叫走后,楼珹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事,他没管现在还在上课,火速冲到教室前门,看前门张贴栏贴着的成绩。
他一眼就看见了语文零分的小丁,排名竟然在班级第六!
后面一整排的满分,数学150,英语150,物理100……单科全部第一,煞为壮观!
这真把楼珹给惊到了,心里狂喊卧槽丁雪润你还真敢!你怎么全抄的满分啊卧槽!你也不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