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那个黄脸婆,早就看腻了,也该换个颜色好的女人伺候自己。
于是黑着脸道:“这位……可看好了?我家丫鬟不多,婆子不少。”
言下之意,就是说,金不换盯着人家丫鬟看个没完,是个啥意思?
丁田都被这毫不隐晦的话给逗笑了,他以为自己就够直白的了,没想到这读书人里,也有蔡举人这样的……他记得王佐身边的那几个,说话都云山雾罩,一个比一个会打机锋。
其实,丁田真是高看蔡举人了,虽然都是读书人,但是他一个偏僻地方的读书人,怎么能跟宁王殿下身边的十大幕僚相提并论?
何况他们这些幕僚,都是有进士功名的,只是不当官而已。
只一心辅佐宁王处理公务、私事等等,见过的场面,连杜知府都比不了,何况是一直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耀武扬威的蔡举人了。
倒是金不换,点了点头,问蔡管家:“你们家的下人,都穿这样的衣服?倒是好料子。”
细棉布也是有区分的,普通的细棉布,都是农家贫户自己织出来的,自然不如专业织布的织娘织出来的那么好。
而这细棉布,都是上好的细棉布。
厚实,耐磨,耐脏,能穿的时间长一些。
“我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下人们也没有穿戴破烂的道理。”蔡举人这会儿倒是抬高鼻孔,说了句大实话:“每季都有两身新衣服。”
“哦,都是这种料子的?我看府城的大户人家,有的丫鬟穿戴的花布料子,比这个新鲜。
”金不换在丫鬟的身上做文章,眼睛就看几个丫鬟,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真的好似一个贪色的男人。
蔡举人叹了口气:“本来也是有红色底,粉色梅花的衣服料子做冬装的,这眼看着天气就冷了,她们穿戴的新鲜一些,让家母看了也养眼,只不过舍妹这走了还不到百日,家里是不能见喜庆颜色的……。”
金不换好像这才想起来,死的是他们家的小姐:“哦哦,对不住,对不住……这个,男仆身上穿的这料子我倒是没怎么见过?”
“哦,这是厚鲁缟的料子,不太常见,主要是一般军中用,厚实,压风,又耐磨,有的时候,听说不太锋利的刀子都割不断这种布料。”蔡举人喃瑟了一下:“我家就是买了一点军中不要的这种料子,才给家里的下人们做了几身衣服。”
军中的布料,有的时候用不了,或者是抽查出来的不合格的,都会便宜处理掉,这是军中的惯例。
因大青的国号是“青”色,所以现在男子们流行穿的颜色也是各种的“青色”为主。
所以军中的颜色,多为藏青色,石青色等等,夏日里的单衣,也是竹青色、草青色等颜色为主。
“还是蔡家啊,有学问的人家。”金不换非常恶心的一脸佩服的表情:“习文固然重要的,但是在北地,武风盛行,也要有忠武之心……。”
狠狠地将蔡家夸了一遍,仿佛蔡家文武双全一般,把个蔡举人给夸的啊,都有些醉陶陶了,不知不觉的就又多说了一些,他们家好几年开始就这么做了,跟边军的关系也不错,加上认识了几个帮边军销售多余物品的人,这关系就搭上了。
蔡家的商铺,以粮店为主,但是他们家跟高家那样的人家可不一样,他们家当年可是在大战的时候,将粮店的存粮,全都捐给了官府,因此,蔡家还得了官府的夸奖。
而本地县令,也因为如此,对他们家非常优容。
聊的非常开心之后,金不换扭头就说了他的目的:“两位捕头,小的在案发现场,有了新
的发现。”
他是当着蔡家人的面说的。
蔡举人当时脸上的表情,丁田觉得,简直无法形容!
“什么新的发现?”白战枫非常感兴趣的问:“快说。”
这个案子,是个死案,一切都铁板钉钉了,要是能翻转过来,简直是奇迹啊。
“现在不好说,我们还是回去说吧。”丁田立刻就拦住了追问的白战枫:“田大哥?”
田径一看丁田这举动就明白了:“也好,我们是来取证的,还是回去再谈吧。”
蔡举人想问,可白战枫都不告诉,岂能告诉他?
不过不愧是读书人啊,脑筋就是转的快:“案子要查的,但是饭也要吃,这都中午了,留下用一顿粗茶淡饭吧?”
只要留下来,多灌点酒,不怕这些人不醉,醉了的时候,嘴上可没有把门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