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请赵公子来……过堂!”杜知府几乎是咬牙切齿啊!
王佐撇嘴,丁田看稀奇,这还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赵通判最开始也对杜知府不服气,不过他不敢扎刺儿,因为宁王殿下在侧,谁敢跟他老人家捣乱?
但是他愤愤不平是肯定的了,在家里也不会遮掩这样的情绪,让自己的儿子都知道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心里的憋屈。
所以才会有了此举,四海赌坊是最惨的一个,他们完全是被赵家父子给坑了。
很快,赵公子就被带来了,他有些害怕,而赵通判,也跟来了。
杜师爷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尤其是红娘是证人。
赵通判厌恶地看了一眼红娘:“区区一个青楼花魁,在大堂上说的话,就能当真了?”而赵公子更是喊冤:“草民没有,没有认识这样的女子!”
红娘不敢相信的看着赵公子:“铭郎……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跟奴家说过的甜言蜜语,都忘了吗?你还说过,要娶奴家为妻……。”
铭郎,是红娘对赵公子的爱称。
“娶你为妻?”赵公子同样厌恶的看着红娘:“你一个楼子里的花魁,不知道已经跟多少人洞房过了,本公子乃是堂堂通判家的嫡长公子,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岂能娶你一个青楼花魁当妻子?就算是纳妾,你都不够格,当个外室还行。”
这无情无义的话,说的红娘粉脸煞白,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肆意的嘲笑她的天真。
她想起了青娘姐姐,当年她是看不起青娘姐姐的,跟了一个商人,当了个商人妇,当时她还吟了一句“老大嫁作商人妇”……。
“大人,你就因为这么一个窑姐儿的说辞,觉得下官跟泄题案有关么?下官不服!”赵通判脸通红的站在大堂上,心里气的要炸肺了都。
“不用不服气,还有人证。”杜知府也气得要命,自己任期内闹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在他要升迁为巡抚的时候,他能不生气么?这次是丁田碰巧撞破了这件事情,不然,考题一出,这可就是大案子了!
就连孔学政都出了一身冷汗,他再是孔圣后裔,关乎到朝廷科举取士的大事,他要是在这上头栽了跟头,孔圣后裔的身份,大概能保他一命,但是官职什么的就别想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去职回家,守着家里的二百亩地过日子。
丁田一拍巴掌,起初被他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后跟田径报备了一下,田径比丁田更具权威,直接带人就去抓人了,如今人都被抓回来,就在外面等候大人传唤上堂呢!
第一批,来了六个人,都是平日里跟赵铭去赏春花楼玩儿的青年,他们的身份都差不多,不是知州的二公子,就是通知的小儿子。
都是官宦子弟,但是都没有功名在身的那种。
皆因他们还没考过,当然,府试已经过了,不知道他们中了没有。
所以哪怕是赵公子,在没有功名的时候,也只能自称“草民”,而不是“学生”。
“你没去过赏春花楼,怎么他们都说,你跟红娘关系好呢?”杜知府已经没有能力生气了,他觉得生气就是在惩罚自己。
赵铭却嘴硬的道:“谁还没去过几次青楼,摸过花魁,睡过窑姐儿啊?”
“是,我是出身青楼,是我乐意的吗?”红娘突然开口:“既然你对我无情,当初何必骗
我?给我写了那么多情诗,送了我那么多礼物?什么珍珠同心结,白玉鸳鸯佩的,你不是不认识我么?那我手里,怎么有你给我写的婚书?”
赵铭一愣:“什么婚书?”
“在我告诉你考题之后,你高兴的喝多了酒,还说要娶我为妻,为此,你还留了婚书给我,盖了你的名章和指印,你想不承认,我有证据!”红娘一激动,连自称“奴家”都没有,一口一个“我”,她这是豁出去了,本来这是她留着,保身用的东西:“我本想着,等你三年,三年后,我就二十岁了,一般的花魁,十八岁就会挂牌,我能二十岁才挂牌,已经是晚的了,如果我二十岁你还没有娶我为妻,楼子里逼我挂牌接客,我就亮出婚书,他们总不能不顾及你的脸面……没想到,你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既然你没有迎娶我为妻的意思,那我还要婚书干什么?”不得不说,能在楼子里诸多后辈小姑娘里被十三娘选中培养成为花魁的女人,哪怕是红娘被爱情蒙蔽了心智,但是在这个时候,她是清醒的,因为这里太过正气凛然,她的那些小心思,玩不出什么花样,刚说谎就被人给严声呵斥,而且这里没有她耍手段的余地,因为她发现她的那些小手段,只能在楼子里使,还得是有人捧着她才行,在这里,没人在意她,吹捧她,这些手段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