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毫不留情的赶人之后,郑随的父母再也没来过。
后来林休原通过和向安聊天才知道郑随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户口都迁出来的那种是真正意义的断绝关系。
向安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表舅和他小原哥哥搞在了一起,还说:“那天所有人都骂表舅,表舅一句话都没说,只有他爸说了他那个相好坏话才有了反应,当时表舅好吓人,你是没看到,要不是有人拦着,怕是孽子的名头要坐实了……他们都说表舅娘是个祸水……”
喜提“祸水”称号的林休原那时候正在喂小鹦鹉,郑随刚把花种完,他出了一身汗,想来抱他又怕他嫌汗味难闻,蹲在他面前亲他嘴唇,问他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休原摇头,笑着伸手抱他:“没有,没有,你不要每天都问。”
男人静静看着他,薄唇紧绷,像是疯狂忍耐着什么,忽地声音粗哑道:“你别不要我。”
林休原敛眸,轻声说:“我手被你牵着呢,放不了。”
这个冬天,林休原一直盼着郑随把那个狗皮膏药灵杀死,盼着盼着,就到了第二年春天。
小院子里种的树也长大不少,他的身体没那些树木健康,坐在藤椅上看着它们总会目光艳羡。
匹配到骨髓的那天,下了雪,林休原怕出去吹了寒风生病,巴巴地看着窗外飞雪。
郑随从医院赶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就看到了窗子里毛茸茸的脑袋。
漫天风雪,窗内的林休原突然间看着穿着大衣的男人走近,他打开窗,挺拔的身子挡住所有试图趁虚而入的寒气,俯身便吻住他苍白的唇。
有湿热的泪裹挟着男人气息而来。
他听到郑随激动颤抖着说:“小原,手给我。”
林休原把凉凉的双手伸出去。
男人用力裹住,放在嘴边小心呵气亲吻,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哭道:“我牵住了,小原。”
林休原抿着嘴笑,细瘦的胳膊一颤,说:“我冷,你先进来抱我。”
那晚郑随太疯了。
林休原一直压着声音哭,到最后郑随亲着他的眼泪求他别哭,可林休原控制不住,不是难受,是过于畅快,泪腺就绷不住了。
他知道,一切都要熬过去了。
真好啊。
林休原骨髓成功移植的第一年,是郑随神经最紧张的一年,他去哪儿郑随都跟着,但凡他有点风吹草动就急忙找医生。
林休原也怕自己会复发,什么都听郑随的,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好好睡觉。
一直到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他一直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