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铎确实不是个好人,但是亲手取人性命,这还真真切切的是第一回。鲜血喷出,溅了他一头一脸,好长的一会儿工夫,眼前的视野都是红色的。
那会儿热血上头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儿平静下来、回忆中的画面清晰闪过……
柴铎忍不住扶住一旁的树干——
“呕!”
并不是因为淋了一身血水的恶心,而是另一种因为剥夺同类生命而打从心底生出的不适。他第一次意识到,人体的结构是如此脆弱,只要刀子捅进去再拔.出.来,那血止也止不住……
俘虏的待遇可不怎么好,被抓住的这半天半夜他水米未进,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眼泪顺着脸滑下去,但是半晌,他却忍不住捂着脸闷笑出声。
笑声越来越大。
……
…………
柴铎以为自己在朝中摸爬滚打了这些年,早就心冷了、心硬了。
麻木地往上爬有什么不好?那点良心能换得几两金银、能拿来多少权柄?不、那良心根本让人连活下去都不能。
他眼前恍惚现出旧日记忆。
几位年轻人拍桌怒喝——
“胡虏欺人太甚!!”
“此乃我大昌之根基,岂能弃而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