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顺看不透袁磊现在是想做什么,季拂衣已经抓到了,也愿意教袁磊天象术,等袁磊学完以后,袁磊应该也不会让季拂衣继续活下去,而袁磊也还没有想要放过红俏的打算,甚至故意杀了清婕妤取子送给红俏,让红俏帮他照顾皇子。
“选秀准备好了吗?”袁磊忽得想起自他登基以来也快有三年了,这些年他不立皇后也是怕那些跟随他的人起异心,他可不想这皇位刚坐,就有人趁机想要扶持皇子上位。
来顺抚汗道,“都还在准备,应该还需要几天……”
这事情本来应该让皇后来操办,现在后宫中尚没有皇后,除了袁磊以外也再没有能主事的人,这事就办得慢了。
“嗯,尽快,不能耽误了。”袁磊淡淡吩咐好来顺就摆驾去了他的寝宫。
袁磊一走进宫殿就朝季拂衣走去。
此时的季拂衣一身上下和乞丐没什么两样,太久没洗而黏在一起的头发,脸上东一块西一块黑的灰,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涮锅腿已经不能动了,只是歪着上半身靠在笼上,眼神有些呆滞,看到袁磊走进来却是马上认真了起来。
“今日这么早?”季拂衣笑道。
袁磊有几分钦佩道,“你果然是能人,都落到这个境地了,还能坦然处之……这就是算尽天命的凡人吗?”
季拂衣不以为然,嬉笑道,“抬举我了。我要是算尽天命,我能落到你手里?要真是这样,天下的神仙图就不该是飘飘的美人,就该是我这样子了。”
袁磊今日心情很好,没有着急让季拂衣教他后面的东西,在季拂衣对面坐下,大有要跟他高谈阔论的架势,“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我也知道你想带红俏走。但红俏不愿意跟你走,不是吗?”
“哦。”季拂衣笑得更灿烂了,“看来你才是神机妙算啊,我哪里算得过你啊……你学这星象术真是浪费时间了,你不用学都胜了我好几分,令我甘拜下风。”
袁磊听见季拂衣拍马屁,心情更好了。
“我当年就是听信了你的话,让你偷走了玉玺,还让你带着红俏跑掉了,你如果我现在还会信你的话吗?”袁磊邪笑道。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猜到的东西比你预料的要多一些。红俏以为你讨厌她,但在我看来,你对红俏……是愧疚,不是吗?我清剿圣教的时候,可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季拂衣脸上的笑容变化了几分,仍然是笑着的但变得幼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赌坊和酒楼都是你的人……你还让人探听了我和温言的谈话?”
袁磊大方承认道,“是,所以没想到一向自诩光明磊落的圣教竟然藏着这么多肮脏恶臭,更是没想到圣教护法竟然是个玩世不恭的恶人,你那几个前辈也是,还想着要庇护你,让你以功赎罪……”
“在我看来,你还是办糟糕了不是吗?”
季拂衣笑容彻底没了,他明白他惹上了一条毒蛇,这条毒蛇缠着他的脖子,想要折磨他,最后再勒死他。
“呵呵,是。认识你绝对是我做过最错的决定,而你的穷追不舍,也是让我头痛了很久,现在被你抓住,我也认了……”
季拂衣叹了口气,“你把红俏放了。她是无辜的,你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让她做皇后或者贵妃,她也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你没必要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她可不算小姑娘。”袁磊勾起了一个邪气的笑容,“她不是雏。这件事情还要我说吗?”
“还有人比你更清楚吗?”
“不过她是挺天真,那天桂花楼,你喝醉了跟一伙人说她的玩笑,结果她真的来寻你了,后面还要我说吗,你用无比荒诞的笑话骗过了她……”
“袁磊!”季拂衣这次真的怒了,“冤有头债有主,天理因果,你应该知道!我是混蛋了一些,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孩子,你跟你的母妃通奸,勾结害死先帝……”
袁磊气得一掌拍碎了红木桌,“谁告诉你这些的!”
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他被迫乞求那个老女人庇护的那段日子,卑微如蝼蚁的日子,被迫给其他皇子做牛做马的日子,他绝对不会再想回忆,而季拂衣这个手下败将竟然知道,还大声地喊了出来……
袁磊向四周看了一圈,不少宫人感受他的视线都惶恐地跪了下去,来顺更是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听到这样的秘辛,他们这些人还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