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笔收回口袋,宋医生正想主动结束这次谈话。沈默突然道:“把抱枕给我。”
他接过一个抱枕,捏了捏,感觉没有谢珏玩偶的手感好。
房间里又安静了片刻,沈默道:“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很有趣。”
宋医生意识到这是一个好的信号,引导他说下去:“哪里有趣?”
“他的行为令我捉摸不透。”沈默道:“我初见他时,他花了一万元,让眼镜店定做一双三分冷漠三分不悦三分不耐烦两分漫不经心的隐形眼镜——眼镜店做了对饼状图给他。”
“之后他从酒吧雇了两个男孩,去五星级酒店开房——在总统套房练瑜伽。”
“再然后,他邀请我一起骑儿童木马。”
“最后,我们在酒店弹棉花……”
宋医生越听越离谱——这不是有趣,是有病吧?
她保持职业微笑,建议道:“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么?有机会的话您可以把他请来,我们一起聊聊。”
“他没有病。”沈默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
锐利的目光令宋医生暗暗吃惊——沈先生意外地看重与维护对方,虽然这种感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明白。”她安抚道:“这是沈先生第一次向我介绍自己的朋友,我只是想要认识他,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否算是朋友……”沈默自言自语:“但他的出现,让我不想轻易死掉,我想活得久一些。”
“这是好事。”宋医生问:“为什么呢?”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
“因为只有活得够久,才能看到之后发生的一切。”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
……
沈默离开治疗室后,宋医生把助理叫去谈话。
助理回来的时候恨不得给谢珏送一面锦旗,上书——“妙手回春,救我沈命”。
想到可能会被老板打死,他放弃了。
沈默坐在车上看手机,助理随口问:“您在和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