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心里有一万句草泥马不知道当不当讲,要不是曾经潜入过温敛的梦境,他都要相信了柳宗师这番说辞了。
简直就是巧言舌辩,硬把一根麦秆说成了金条,逻辑也清晰,事情也都很连贯。
哪个人听了,不得拍着大腿感叹一句,柳宗师为了座下爱徒用心良苦!
忽然,柳宗师猛一挥扇,冲着洛月明飞来,谢霜华提剑便挡,哪知还有后招,凌空一鞭甩了过来,洛月明宛如惊弓之鸟,往旁边一跳,便听嗖啪一声,面颊被鞭尾滑了一下。
登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兽耳和狐狸尾巴噗嗤一下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更晚了,本来以为能在9点前更的,结果突然胃疼……嗨,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第111章杀月明证道!
洛月明心里登时一个咯噔,下意识伸手去捂兽耳,才一按下去,可这兽耳扑腾一下,又支棱起来,怎么都按不下去。
毛茸茸的一大团狐尾,毛发鲜亮蓬松,在身后一摇一摆的,伸手往面颊上一摸,指尖染了几分血色。
看来柳宗师是蓄谋已久了,不仅修复了长情的打妖鞭,还随身携带,更是出其不意,在众目睽睽抽他一鞭子。
不偏不倚,那打妖鞭的鞭尾刮到了洛月明的面颊上,仅仅如此,便将他的兽耳和狐狸尾巴打出来了,倘若他方才动作再慢一些,岂不是当场就被打得倒飞出去吐血不止?
柳宗师果真好狠的心啊,原主小师弟怎么说,也是自幼上的山,拜的师,别说是个能笑能哭的孩子了,哪怕就是养条守山门的大黄狗,养了这么多年了,总归有点感情了吧?
就连与他平日里相看两厌,恨不得提刀对砍的裴师兄,都知道要袒护他,不能对他擅动打妖鞭,偏偏柳宗师下手狠辣,且毫不留情。
原来在柳宗师眼中,小徒弟从来什么都不是。枉费洛月明还喊他一阵子的师尊,简直日了狗了。
“大家快看!狐妖,狐妖!”
“原来洛师兄真的是狐妖!”
“当初那个牛鼻子小道士说得对,洛月明真的吞了妖丹!”
“怪不得如此这般胡言乱语,还污蔑宗主的清誉,原来他就是个狐妖!”
“狐性本淫,洛月明吞噬妖丹不说,还将自己弄得人不人,妖不妖!简直是天剑宗的耻辱!”
“我说呢,大师兄修的可是无情道,如何会对自己的师弟,还是个男修动情!原来是洛月明给大师兄下了mí • hún汤了!”
“大师兄是被洛月明勾引的!”
周围弟子们各个神情激愤,对着洛月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先前不敢说的话,此刻突然有了个极好的由头,仿佛谁说的慢了,或者是少说了一字半句的,就是在纵容妖物在天剑宗胡作非为。
他们甚至聪明到,将大师兄的“破道”,柳茵茵被人偷袭重伤,以及山中弟子突如其来的惨死,甚至是眼下温敛的bào • dòng,完美的联系在了一起。
而就在不久前,来自于仙门三十六宗的道宗弟子,长情道长,早就在仙门百家的面前,指认过洛月明身怀妖丹,只是当初大师兄处处袒护,众人也都上下一心,不肯相信罢了。
洛月明越听,心里越沉,暗想着,在这个修真界,一向信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古以来人妖殊途,他从前与大师兄,虽说同为男修,传扬出去有断袖的恶名,但总归不至于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可是现如今,他突然明白了,柳仪景为何强行喂他服下妖丹,又为何反复强调,想要与他互换身份了。
人妖殊途,在洛月明服下妖丹的那一刻,他就不能称作为“人”了,而是介于人与妖之间,相当于人与妖结合,所生下来的孩子。
既不受妖界承认,也不被人间所容,对于此种半人半妖,不是被玄门修士就地诛杀,就是被人擒去,收为炉鼎囚禁起来,一生不得自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旦与他沾上关系,就无法轻易抽身了,人人待他如炉鼎,想躲都躲不掉。
“霜华与玄度自幼便养在本座膝下,他们的品性如何,本座焉能不知?先前本座还奇怪,不过就是下山游历了一番,霜华如何会为了区区一个你,就胆敢在仙门百家的面前,同本座动手。”
柳宗师慢条斯理地摇动着折扇,漆黑狭长的眸子微微拢成一条直线,宛如水墨画一般浓墨重彩,玄衣玄发,长身玉立,令人胆寒。
“霜华,洛月明此刻已经被妖性控制,虽是本座的亲传弟子,但手染鲜血,残杀同门,罪不可赦,绝不能容。本座念你受同门之情所累,又不分人间七情六欲,受狐妖所迷,今日,本座便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