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拾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感,一脚踢开路边一颗石子。
温书羽还在闻自己的手,没在意他突然爆发的情绪,念念叨叨:“你说顾先生用的是什么沐浴露,身上怎么这么香,他就握了一会儿我的手,现在我手指闻起来都是香的。”
季拾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能闻到,你失心疯了吧。想知道的话,你不如直接去问顾先生沐浴露牌子。”
温书羽又露出了期盼的表情:“好耶,又有机会跟顾先生说话了。”
“出息。”季拾骂了一声。
两人对话之间,没注意到身边的空气,颜色比刚才浑浊了一点。
就像有一团雾气,轻轻飘了过去。
*
兴许是被温书羽那堆不正经的书籍影响到了。
半夜,季拾摸了摸手下的黏糊感,被自己恶心得直皱眉,从地板上爬起来。
卧室里就一个床,觉舟占着,季拾这些天一直睡的地板。
季拾轻手轻脚,臭着脸进浴室冲澡,连灯都不敢开,怕吵醒了觉舟。
凉水刺骨寒冷,流经身体每一处地方,季拾没关窗,就着外面的人工月光洗了半个多小时的澡,最后冻得嘴唇发白,下巴直颤。
换上新衣服时,季拾注意到浴室角落里的脏衣篓里,里面堆着觉舟换下来的衣服。季拾一直没敢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怕弄脏了觉舟的衣服。
基地里有专门收钱洗衣服的人,越辞临走前也给了季拾钱,但季拾舍不得花这些钱,觉舟每件衣服都是他亲自手洗的。
他用力深呼吸几口浸着寒冷水汽的空气,蹲在地上将脏衣篓里的衣服打香皂洗了。
指尖触碰到觉舟的贴身衣物时,季拾顿了顿,没忍住,潮红着脸贴在上面又蹭又揉。
刚洗完澡呢,又弄脏了。他心想。
几秒后。
“不对,”季拾低声自语,“是我把顾先生的衣服弄脏了。”
怀着负罪感,季拾将衣服仔细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没发出太大的声响,故而床上的觉舟也没被吵醒。
这张床是双人床,躺下两个成年男人都绰绰有余。季拾没敢坐上去,指尖搭在柔软的床沿,陷下一点皱褶。
越哥晚上会跟觉舟一起睡在床上吗?
觉舟这么依赖越哥的话,无论越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会反抗吧。
说不定还会轻轻咬着唇,以免自己发出太难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