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你……”
李瀛摇了摇头,“此前,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今,只有你我知道。”
一个秘密埋在心里两世,云清辞故意道:“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日后我定让你人尽皆知。”
李瀛温和地弯唇:“随你高兴。”
他这样坦然,云清辞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他在被子里踢了李瀛一下,道:“继续。”
“我与老师探讨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可时隔太久,想要调查谈何容易,所有医案卷宗也无特殊之处。”李瀛说:“但张家的事情,定是要做出处理的,但尚未来得及处理,之后,边疆破防,战事火热,内忧外患,我只能攘外安内。那些日子你应当记得,我每天都在议事厅,饭都来不及吃,你三哥请缨上了战场,一起去的还有张斯永。”
云清辞点头。
李瀛道:“你给我看瓷器的那一日,我就是在忙着这些事,后来我还亲自出去了一趟,去请能手设计心得军工图纸……当然我不是说,我很忙,就应该忽略你,但那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清辞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又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母后可能不是亲的?”
“一个是没有实证,一个是……我偶然跟你说过一次,你没有放在心上,我便想,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也就罢了,犯不着让你为wǒ • cāo心,而且你那段时间,也一直在学东西,难得你能静下心,我便没有打扰你。”
云清辞刚张开嘴,李瀛便道:“但这还是我的错,我自我感动自以为是,导致你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这都怪我。“
云清辞:“……”
李瀛总结了他的话,害他满腹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李瀛观察了他几息,道:“后来你回宫之后,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你要怎么样,我也都配合你……只除了宁柔,宁柔的事情,我也与你说过,但你总是要生气,还是我做错了。”
云清辞一时间接受的消息太多,没理出来:“宁柔,什么?”
“你总说我捧她为贵妃,是为了牵制你,这并非是我本意。”李瀛还从未与他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命人送来茶水,抿了口水,才道:“宁柔是整个后宫里,最好拿捏的人,你总说别的宫妃不声不响,都怕你,但她们都不如宁柔好收拾,我捧宁柔,是为了牵制那些宫妃,她们认为我在利用宁柔对付你,这样就会做壁上观。”
“因为所有人都会期待,宁柔爬到你头上去,成为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二人斗法,她们坐收渔利,待你们见了高下,她们才会有所行动,你今日也都见了她们那副样子,临出宫时,便露出原型了。”
“所以,我捧宁柔,这一点,我与你说过许多次,因为她是个草包,她……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他留意着云清辞的表情,见他眉头一皱,便立刻认错:“但这也是我的错,你不信我,是因为我平日总是伤害你,阿辞……这些事,真的是我的真实想法。”
车轱辘的话云清辞也不愿来回说,他瞥了李瀛一眼。他明白李瀛如今说的都是真话,事到如今,他应该也不会说假话骗他,他道:“我也渴。”
李瀛愣了一下,然后旋身倒了杯水递过来,云清辞没有接,后者便单手端着,喂到了他的嘴边。
喝完了一杯水,云清辞稍微满意了一点,道:“行,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有苦衷的,我不与你争辩。”
争辩也无用,已经过去的事情,各种乱七八糟的纠缠在一起,非要说出谁对谁错来,得废不少口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李瀛既然愿意说,他高兴了就听,不高兴了就怼他几句。
“反正我不原谅你。”云清辞说,“还有没有要说的?”
李瀛本就没有指望他能直接原谅。
他颌首,柔声道:“然后,打了几年的仗,那几年外面一片大乱,我也就没有处置张家,直到边关大捷,你三哥带兵归来,我才开始正式搜集张家的罪证。”
“再然后,我发现张家,勾结了北宸,他们想要谋朝篡位。”
“这个发现让我十分震惊,只能继续深查,因为时日太久,北宸可能已经通过张家渗透了上阳,想要把一个个的窝点全部揪出来,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与精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拿出了十足的耐心,直到……
李瀛垂下睫毛,道:“直到,我和老师决定,做一场戏,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