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循咬了咬牙:「因为你不让我放心你长年冷落我妹妹,对她非打即骂从来不按对妻子的标准来对她,你可知道兰芳在我这里流了多少眼泪,诉了多少苦吗?让她去天人交合并不是她的本意,是孙泰当年的决定,我们师兄弟哪个避得过这个?还记得鲁师兄吗,他就是不肯这样做,最后夫妻双双给孙泰诛杀,鲁大嫂还是孙泰的女儿呢,这也下得去手!」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我就是嫌她脏,我就是不服,我只要一看到她就能想起那些个天人交合仪式上她的表现,二哥,你应该非常明白我的想法。」
卢循长叹一声,摇头道:「这是我们神教多年的规矩,避不得的你如果不喜欢兰芳,可以跟她分手,可以跟她和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徐道覆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跟孙尚香和离呢?二师哥,这种话说了没意思的,你是在跟我联手杀了孙恩后,才通过取了孙尚香性命的方式永远地让她离开你,永远地结束了你的屈辱。当然,我承认,作为男人,你比我能隐忍,这么多年来,我居然还以为你跟孙尚香有真感情,成为真的夫妻呢。」
卢循咬着牙:「不对她好点,如何取得孙恩的信任?我跟你的不同就在于,我受的委屈会放在心里,将来找到机会一次性报复,而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全教上下都知道你一直抛弃兰芳,跟她的夫妻有名无实,如果不是因为要跟你联手对付孙恩,我说不定早就会对你下手了。」
徐道覆摇了摇头:「不会的,师兄,你不会对我下手的,因为你找不到人来为你指挥大军作战,卢兰芳没这个能力,其他人也没有,能指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大战北府军的,只有我而已。所以,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因为个卢兰芳,就对我起了杀心恨意,居然要朱超石这种来历不明,忠诚可疑的家伙来取代我?」
卢循摇了摇头:「你误会我的本意了,我不想取代你,而只是想分一部分你的兵权而已,朱超石是荆州人,他如果真心归顺,我可以把非主力的部队和后秦派来的援军交给他指挥,在这里拖住刘道规,他在我们神教全无根基,负责的也不过是次要方向,并不影响你的地位,你如果能打败刘毅,直取建康,一个朱超石,又怎么可能取代你呢?」
徐道覆冷笑道:「可是你准备让卢兰芳离开我,去跟了姓朱的小子,他如果一个人在荆州,无权均势,我确实不用担心,但要是成了你的新妹夫,那事情就不一样了,卢兰芳会把多年对我的恨意,转到全力支持朱超石的身上,你看,朱超石在击杀已经身受重伤的何无忌时,卢兰芳都冒险亲自追入,助他一臂之力,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已经摆明了要和我作对,要助朱超石夺去我的全军主帅之权,那就怪不得我对她不念旧情了。」
卢循咬了咬牙:「你的意思,还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所以你用这方式反击?那为什么你试出朱超石有异心的时候,还不跟我说清楚此事,还要同意他继续掌军呢?」
徐道覆淡然道:「你当时全处在丧妹之痛中,心里恨极了我,这个时候我跟你说姓朱的有问题,你会信?你说不定会提前跟我火并了。再说,荆州那地方我本来也不希望打下来,对于你二师兄,我太了解你了,你没有那种孤注一掷,直取建康的狠劲,成天说要打江陵,不过就是怕打不过刘裕,失掉大好的局势,所以想要先夺取荆州,能稳个不败之局。」
「不过,二师兄,你自己好好想想,就连桓玄这样经营荆州近百年的根基,以他当时手握豫江荆湘广雍诸州的实力,都挡不住刘裕的西征,我们又有什么自信,能保住荆州,就能逼刘裕跟我们东西分立呢?」
卢循咬了咬牙:「打败刘毅之前,你有这么自信吗?我那时候可不敢保证能消灭刘毅,直取建康。至于现在,刘
毅虽然败了,但刘裕也在赶回建康,刘毅军团的残兵和建康城里的晋朝朝廷还有时间收拾重组新的部队,孟怀玉的军团和诸葛长民的军团,包括庾悦的部队还完好无损。」
「你可别忘了,当时我们击灭何无忌后,本来也想一鼓作气直取建康,但就是一个区区的孟怀玉,就在这里挡了我们近一年。现在刘道规在荆州接连取胜,士气大涨,我们就是全军掉头打他,都未必有把握取胜,你在后路不保的情况下再主动向前进攻,万一失利,我们连退回广州都不可能了!」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如果回头打荆州,我们才没有攻克建康的希望,因为二哥你不要忘了,我们部队的主力,是三万多出岭南的部队,其中一万多三吴老兄弟,三万多岭南蛮子,这打了一年,也有万人以上的消耗,船队损失过半,现在看起来我们的兵强马壮,但实际上大多数人,是新近归队的我们的晋军降军,还有各地的山贼盗匪,二哥你别忘了,他们多是本地人!」
卢循的脸色一变:「本地人怎么了,就是我们出广州时,蛮子们也多是本地部落民,不也是跟着一路打出来了吗?」
徐道覆摇了摇头:「不一样,那些广州的蛮夷,多是俚侗部落族人,受到他们部落的酋长渠帅欺压,苦不堪言,而我们给了他们恩惠,向他们许诺跟着我们打到建康,可以有地有粮有女人,过上美好生活,所以他们才肯跟我们走,说白了,还是这些人已经不准备再回广州了。但我们现在这些新来的手下,二哥你敢说他们是跟我们一条心,想要抛弃现在的山寨和地盘,直取建康?」
卢循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如果我们不打建康,而是回头打江陵,他们有可能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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