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樟树点上绿叶,冰雪消逝,凛冽的东风渐渐吹远,暮春的时候,附中进行了第一次的月考。考试考两天,第一天考语文和英语,第二天考理综/文综和数学。
最后一门数学考试考的姜锦茜筋疲力尽。
考试铃一响,坐在最末尾的同学把试卷收了上去,她合了笔盖之后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桌子上。
考场上的人零零散散的都走光了,姜锦茜起身收拾东西也准备回自己的班里去。
正把笔装回笔袋里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拾起她的笔,放在笔袋里。
姜锦茜犹疑,转头望去,是程叙之。
她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跟吃了屎一样的难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东西,扭头就走。
程叙之的视线落在她离开的背影上,未几,蹙了蹙眉,抬腿跟了上去。
姜锦茜低着头,心情低沉的走回教室。
她全然不知程叙之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只要她一个转身,便可看到他。
等到了教室之后,发现教室里也没有几个人。考完数学都已经是吃饭时间了,大概大家都吃饭去了。
姜锦茜被下午的数学虐的够呛,现下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了。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数学试卷。她有很多题都不会做,趁这个时候,她想好好研究这些题目。
就在她蹙眉看题的时候,程叙之站在后门处,倚着走廊栏杆远远的望着她。
那时已近黄昏,阳光一点一点的垂下,将最后的缤纷洒落人间。橙色的光亮倾盖大地,姜锦茜的身旁是偌大的玻璃窗,窗边是只露出头顶的绿色水杉。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背上落下一块又一块斑驳的印记,衬得她整个人暖融融的。
程叙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久久未动。
直到走廊处人声渐消,她们班里的人也都离开教室前去吃饭,程叙之不再停留,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就走进了十二班的教室,走到了姜锦茜的身边。
姜锦茜咬着笔头一脸纠结的对着试卷看的时候,桌子上突然一片阴影照了下来。她抬头看向来人,一看是程叙之,收回视线,当做没看到他一样自顾自的继续看题。
程叙之在来之前就已经无数次的提醒过自己,别像那天一样和她怄气,别让她不开心。你来见她,不就是想看她对着你笑吗?所以,千万别让她不开心。
这样想着,他长手一伸,拉了一旁的位置,在她边上坐下。
姜锦茜虽是正眼都不给他一眼,但眼角余光却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他。
看到他怡然自得的坐在自己身边,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左手倚着她身后椅背,右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
他气定神闲,仿若这里是他的教室一样。
而自己却心捏的紧紧的,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姜锦茜觉得不对,这是她们班,她是坐在自己的班的位置上,她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啊!她应该态度强硬的把边上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赶出去!
对!
就是这样!
姜锦茜掐了掐手心,把笔一扔,整个人往右偏,气势汹汹的瞪了程叙之一眼。
程叙之眼眸带笑,嘴角微微上扬的看她,声音温和,语气温柔,“我听说你们这次数学考试题目挺难的,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题目?”
啊……
姜锦茜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程叙之这人啊,真的很能打人三寸。
她瞬间萎了下去,半疑半惑的望着他,“你过来干什么啊?”
“给你讲题目。”
“只是讲题目?”
程叙之想了想,低笑一声,沉沉的笑声如低沉的大提琴般悦耳迷人,“给你赔罪。”
“赔什么罪?”姜锦茜整个人扭过来,直坦坦的看着他,嘴角得意的弯着。
程叙之看着她神情如此愉悦,知道自己这样做终于是对的了。
他说,“上次惹你不开心了,这次来给你赔不是来了。”
“啧。”姜锦茜听得心里舒坦,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一道缝。
她一脸得意,程叙之心里又发痒,忍不住想逗逗她,可……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笑。
他不就是想看到她对自己笑吗?
——够了。
程叙之伸手拿了支笔,扫了眼题目,审题飞快,脑海里立马有了解题思路。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解题思路,又把易错点和重难点给她标注了出来,教她怎么用最简单的方法解题。
姜锦茜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
渐渐地,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目光都往这边投来。
姜锦茜低头做题,对此并未察觉。坐在她边上的程叙之却是一脸坦然的将这些好奇目光尽收眼底,他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嘴角带着微末笑意。迎着那些探究的目光,十分的坦然,没有一丝的忸怩。
程叙之单手转笔,另一只手还是放在姜锦茜的椅背上,从某个地方看去,像是搂着姜锦茜一样。
他的头偏向姜锦茜那边,等姜锦茜顺利写完一道题目的时候,他凑上去,拿过纸,扫视了一遍,最后,勾了下唇,说:“答的不错。”
姜锦茜松了口气。
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撇了撇嘴,“为什么我考试的时候没想出来这种解题方法呢?”
“现在知道,也不晚。”程叙之耐心劝她。
“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姜锦茜拿笔头敲着桌面,像是把情绪都发泄在那儿似的,“这次月考我的数学能及格吗你说?”
程叙之认真思考了一下,给了个答案:“有点悬。”
“喂——你!”姜锦茜作势要打他,“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程叙之笑了一下,他摇头,“大概是不能的。”他在她面前,所有的谎话都只能借着赌气呛她,因为他所有的谎话,都是为了掩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