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的塑料兄弟赵成混在女生堆里给邵言加油:“平常心,奋力跑。”
邵言:“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小巧玲珑的女生手上拿着水和毛巾,声音娇软地说:“邵言不要紧张,像平常一样跑,只要跑就好了。”
邵言满脸感动:“好的好的!”
赵成:“......”
被又甜又软的女生一鼓舞,少年瞬间忘了刚刚像头老牛一样搬运矿泉水的苦楚,并且深深觉得女生就不应该干脏活累活,女生就是世界中心的瑰宝——假如干那活的不是他就更好了。
站在跑道上后少年就无心想其他了,与往常不同温柔的风在他肌肤周围缱绻徘徊,他深吸了口气,目光直视前方。
......
......
广播里播放的音乐变调了,更加的柔和悠长,有种治愈人心的感觉。一段比赛结束,操场上肉眼可见的气氛平和了许多,有女生组织在打扫卫生。
邵言慢悠悠地走在操场中央的草坪上,一个穿着校服,从头到脚规规矩矩的男生迎面走来。
“你比赛怎么样?”
邵言:“第三名,你那边呢?”
柯杰宇说:“第二名。”
邵言蹙了蹙眉:“第二名?”算好还是不好?
柯杰宇脸上的镜片在阳光下一闪,说:“不是,你真把我当传声筒了?你搞什么,想知道分数你不会去看公告栏啊?”
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深沉气氛被他一句话破坏殆尽,邵言摆了摆手,无赖地说:“看公告栏太慢了,我想看最新直播啊。”
“这是转播!”
邵言:“不重要不重要。”
大概每个学霸都要遇到一个能把人气死的不讲道理的学渣同桌,柯杰宇都懒得理他了,挥挥手走人。邵言的心思完全不在他那边,他现在就纠结第二名到底是个好成绩还是不好的成绩,他是应该恭喜沈烁还是安慰沈烁?
没等他相通这个问题,他就看到了还在沙坑边上的沈烁。只不过沈烁不是一个人在那,个子较小的女生扎了个马尾辫,手上拿着一瓶水比划着跟少年说着些什么。
少年低着头,认真倾听的模样不同寻常的英俊,他的嘴角甚至还扬起一抹小小的弧度,目光专注而温柔。
站在几米外的邵言停下了脚步,事实上他对沈烁跟女生说话这件事没有任何抵触,沈烁和女生吃饭也好逛街也好,都没有关系。只是他看着他的脸,看着他勾着唇微笑的模样,忽然想起来认识这么久,沈烁都没有给过他一个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这个念头一起来,他的胸口就慢慢生起了恐慌。沈烁的确没有说过恨他,但是他同样没有说过原谅他,如果他做的一切都是基于钱货两清的交易,都只是处于赚钱的职业道德,那么他对自己从不主动的问候,从从不温柔的笑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谁会给“顾客”除却营业微笑外的真心呢。
这个想法一形成就迅速扩散,很快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即使理智努力地否定,所有活跃的脑细胞还是在大声地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沈烁根本没有原谅你!”
沈烁根本没有原谅你,这个指责让少年胸口一片燥热。他呆呆地走出几步,就忍不住想折回去问清楚沈烁有没有原谅他了,有没有把现在的他当朋友了,但他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心怯地倒退,倒退的脚步又停下——
他在操场中央这么来回折腾,都没有注意到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沈烁手上拿着没喝完的矿泉水瓶,超土的蓝白两色校服披在肩上,慢慢走近了:
“你在干什么?”他站定脚步:“表演木偶戏?”
木偶戏是什么古老的玩意?少年高高地悬浮在半空,仿若被一根极薄极脆弱的线牵连着的精神体在无限的焦躁中抽空吐槽了一句,他的眼睛撇到少年身后空无一人的场地,嘴巴一张一合,擅自脱离大脑的控制吐出字句:
“你怎么过来了?郑歆瑜呢,她怎么不在?”
原本还算得上表情平和的少年脸色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他冷声道:“你找她干什么?”
邵言的大脑处理器还在缓慢过渡这句话,嘴巴已经自动张开不要钱地往外吐字:“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中午了你们不一起吃饭么?”
不,等等,这句话不能说——少年猛然惊觉。
“你比赛拿了名次,一起去吃顿好的吧,不用担心钱的事,我来付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