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放下药和水就离开了,时妈妈不放心地跟上来过,见时清柠坚持,只好为两人轻轻将房门关好。
卧室里的窗帘自动合拢,光线无声地昏暗下来,为屋内平添了一分安全感。
时清柠扔掉窗帘开关,拿起那杯蜂蜜水,几步站到了床边。
他板着小脸,面无表情:“把药喝完,然后喝这个。”
坐在床沿上的柏夜息手里拿着一大碗浓黑的汤汁,苦味四溢。
汤还是热的,仿佛苦调也受热活跃起来,单是闻着就让人觉得难以下咽。
可是刚刚还理都不肯理别人一下、被劝了好多次一口都没碰的柏夜息,这时却直接把一碗汤药全灌了下去。
一口气没停地喝完,柏夜息咽下最后一点汤液,被涩得下意识皱紧了眉心。
他却没有去接时清柠手中的蜂蜜水。
柏夜息抬手,轻轻想去碰时清柠的脸。
“我喝完了。”他的声音被苦得更哑了一点,吐字却很清楚。
“你不要哭。”
少年很冷淡地看着人,室内昏暗不明,自他那漂亮的眼尾滑下的水痕却依旧坠出了浅浅的一道光亮。
滴落着,落在柏夜息无意识紧缩的心上。
少年却不肯承认:“我没有哭。”
伸过来想去擦拭泪滴的手指就在他的脸侧,略显宽大的袖口从过于清瘦的手腕处滑下半寸,露出了刚刚绑束缚带时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