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昀然迟疑,摇摆不定,在想是不是当真是自己耽误了孙氏女。
也就是在他迟疑手上略微松动的功夫,鬼王终于姗姗来迟,慢悠悠现了形。
而随着鬼王身形一晃,果然曹昀然周身的恶鬼鬼气一震,下一瞬,竟是带着曹昀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孙氏女没了遏制,立刻摔倒在地。
叶清砚直到确定恶鬼消失才松口气,忍不住瞪向鬼王:“你作甚去了?怎么没将恶鬼一举拿下?”他可是鬼王啊,是这恶鬼的上一任!
鬼王却眯着眼,似笑非笑睨着他手里的镇坛木:“不如你先说说这是何物?嗯?”
叶清砚心虚把镇坛木往怀里一塞:“没什么啊,毕竟是道士,这是我的法器。”
“是吗?可你不是假道士吗?”鬼王嘴角带着笑,可那猩红的眸子可不是这么说的,森寒危险。
叶清砚心虚,转头就看向身后吓软一地的人,将这个话题越过。
院子里只剩下众人时,所有人只觉得像是从水里捞出的,一身冷汗,颤抖着手脚爬过去将歪倒在地晕过去的孙氏女给扶了起来。
孙老爷等人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也吓得不轻。
等大夫过来看过孙氏女确定没事,再到孙老爷亲自过来大堂道谢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孙老爷已经从昏迷醒来的那些人口里知道当时的情况,几日前他已经收了郑家的聘礼,为小女与郑家郎君定下婚事,这事因为曹昀然并未对外说,原本只等曹昀然一死再宣布,可谁知曹昀然竟然与恶鬼同伍逃了。
怕曹昀然报复,这事就一直瞒着没说,除了孙郑两家,谁也不知道孙氏女又要嫁人。
本来这没什么,可孙氏女竟然偷偷与郑家郎君私下里见面,这郑家郎君还潜入了孙氏女的闺阁,两人见面后就互诉衷肠,被刚好想见见心上人的曹昀然看到,加上孙氏女吓到吐露出她与郑家郎君已经订婚的事。
曹昀然一听这还了得,直接就要杀了郑家郎君。
这郑家郎君见事情不对,直接就跑了,孙氏女看曹昀然要追,赶紧去拦,怕他真的杀了郑家郎君,这一耽搁,还真让郑家郎君跑了。
恶鬼本来只是想让曹昀然手上见血,只要见了血曹昀然就回不去了,所以杀谁都一样,既然跑了一个,那就杀另外一个也行。
于是就有了之前叶清砚过来时的一幕。
叶清砚坐在首位上,眼神沉沉瞧着孙老爷:“你真的什么都不知吗?”
孙老爷被叶清砚眼神这么盯着,心虚,转开视线:“知、知道什么?”
叶清砚冷笑一声:“郑家郎君真的只是刚订婚之后才与孙氏女认识吗?还是说曹昀然出事前就已经……”
孙老爷立刻站起身:“你胡说!”
叶清砚面无表情看着他:“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今日的事只是开始,只要这件事一日不解决,一旦日后曹昀然知道你女儿与郑郎君设计陷害以及高家那位合谋的事,你觉得还紧紧是今日这般?到时候孙姑娘死不死先不说,曹昀然会不会放过你孙家老小就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杀一个是杀,杀一整个府邸也是杀。
既然冤枉他灭门,那指不定他就真的灭门看看。
孙老爷脸色大变:“这、这不可能……”
叶清砚:“你真当自己还保得住孙姑娘?她一个人做错的事那就一个人承担,可若是孙老爷你掂量不轻,到时候别怪贫道没提醒你,别届时成了鬼再来寻贫道。”他如今身着的是原身的道袍,为了让孙老爷信服,干脆假冒真道士一二。
孙老爷打了个哆嗦,他虽然爱女,可也不想一家老小为她偿命啊。
孙老爷咬着牙,还是不想承认:“不都说道家之人一向心慈手软,难道大师真的想看着那贼子害人性命不管?”只要这道士除了恶鬼,单凭曹昀然,也掀不起浪花。
“这孙老爷就有些道德绑架了。谁说世上的道士都要管闲事,我就不一样。我只管我想管的,至少也是那些身世清白,心地善良之人才管。”叶清砚闲散坐在那里,将孙老爷拿捏得死死的。
孙老爷依然沉默……
叶清砚直接给了一击重锤:“别说贫道没提醒你。之所以今日恶鬼没大开杀戒,是因为最近他鬼力不强。可两日后就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新鲜的人命正是给鬼祟补充精气的好时机啊。”
潜台词:孙老爷你看那日像不像灭门之日?
孙老爷果然哆嗦一下,胆颤心惊,咬咬牙,舍一人保全家,也、也不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