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喜床缓步走近。
内心当中万分明确,这不是重华殿,是长渊王府停雁山庄,但,他实在不知该用何种心态来接受。他终究成了一个懦夫。
霍西洲停在了燕攸宁的床边,帘帷被左右打起收于金钩上,无风静止,榻上的女子朝里侧卧,锦被半退腰际,只留纤薄如纸的美背对向自己,乌发似浓云缱绻,披落于枕上,露出黑瀑间莹然若玉的一截雪颈皮肤。
丽人酣睡,娇慵无限。
霍西洲觉自己酒意上了头,身上有些热,懒得再找房间就寝了,坐倒下来,脱去鞋袜,睡卧在她的身旁。
隔了少顷,仍觉得不够,自己名正言顺娶回来的王妃,为何睡觉时中间隔着一道银河,遂转过身,随她朝里侧卧,一臂将她的腰肢握住,勾入怀中来。
燕攸宁被点了昏睡穴,睡得沉沉,任由他摆弄也是毫无反应。
霍西洲愈发感觉到娶妻这件事有多么不真实了,就算搂着他的妻子,还是会怕一觉醒来,这只是黄粱一梦。
可他食髓而知其味,不愿就此放手。
任由面颊贴近她的后颈,呼吸着她衣发间那股淡然沁幽的芳香,手臂将她抱紧,身体僵直地闭上了眼。
梦里没有铁马冰河,亦没有血色罗裙,只有一片平静的长云深海,渌波荡漾,平静得胜过两年来最好的美梦。霍西洲在睡梦间,僵直的身体得以缓缓放松,到最后,扒着她不撒手,硬是将自己拧成了一把人形大锁。
公鸡报晓,黎明乍现,从睡梦中醒来的燕攸宁缓缓睁开双眸,尽管看不见任何事物,但也知道到了该起的时辰了。
婢女们来伺候她更衣洗漱,燕攸宁精神懒懒,只觉得昨晚这个觉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昏沉,直到现在她的后颈还酸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