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这个如此异域的人看起来居然多了点人的味道。
林墨池不可能因为他释放了自己便感恩戴德,他的手上沾满了自己兄弟的鲜血,今生今世只能是死敌,她不可能原谅他。
林墨池将缰绳拖入手里,“如果我的刀现在出鞘,你会先反制杀我吧。倒也不必装得如此情真。”
她说完,翻身上马。
高黎王子笑道:“嗯,大周的郡主,你猜对了。”
林墨池打马扬鞭,绝尘而去。
直到那抹绿色的倩影消失在了原野之后,高黎王子的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撕裂,变成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那天,他就在那片被旷野微风充斥着的辕门外,独自停到暮色降临。
林墨池回到自己大周的阵营,才发觉,如果再晚一步,他父侯已经要为她出讣告了,连为她请旨加封的折子,父侯都已经拟好了。
她回来之后,见父侯头上突然已是华发丛生,料想这几天父亲为自己担惊受怕,心里的痛比她更甚不知道多少倍,不禁泪落如雨。父女两人抱作一团,久久无声。
经此一役,大周失去了主力,林侯也险些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林侯不愿意再让女儿出战应敌,“这到底是男儿之事!太危险了!”
林墨池坚决摇头:“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敌我之别,这是父侯你教给我的,女儿一直谨记于心。你说我们林家已经没有儿郎,女儿也曾说过,女儿一人,可抵十个儿郎!”
女儿如此执拗,林侯也反驳她不得,苍老的嗓音细细地抖着:“既然你意已决,为父只能以你为荣。修整旗鼓,十天之内吃好喝好,十天之后,咱们破釜烧营,与西夷蛮人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