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夜紫自己本身不得宠,父亲那边催了一遍又一遍,让她使出浑身解数,好好固宠,稳定他这个国公在朝中的地位。
她何尝不想!
但李苌好色无度,她还有什么指望!
何况,就算她有心要讨得李苌欢心,可李苌根本不来后宫,连看她一眼都吝啬给予,她就算再有滔天的本事,又有何办法!
父亲只知让她想办法,却全然不顾她的苦处!
李苌这个负心汉,当初就看上的是燕攸宁那个贱人,他费尽心机想要的就是那个贱人。可惜那贱人命好,押中了那个死马奴,现在跟着马奴做了长渊王妃,在长云吃香的喝辣的,还听说,给那个马奴生了一个小贱种。
燕夜紫心中别提有多恨,卫氏这个不中用的,不是一早将她推下寒潭让她不能受孕了吗?后来她坠马,被马蹄所伤,被大夫确诊了不能有孕,若不是因为心里想着还有燕攸宁给自己陪葬,燕夜紫早在那时就饱受打击支撑不住了。
这究竟是为甚么,燕攸宁那贱人怎的如此命好!
她承认自己眼瞎看错了李苌,现在她根本不想再给李苌当什么宸妃了,可还是要被逼着谋取他的宠爱。但她现在,只要看李苌一眼都恶心。好几次抓到李苌在外头偷腥了,她本来想装作大度将那些女人接纳了算了,免得李苌三天两头往外跑,但他就是个无底洞。不但不肯给那些女人名分,而且玩腻了以后就很快再会找下一个。就算将那些女人抬回家当小妾,也根本让他消停不了多久。她早就看淡了。
“本宫这就去太晨殿看看,陛下究竟批阅的什么东西。”她交上自己的婢女,带上点心,立刻前往太晨殿。
李苌也没想到燕夜紫这女人来势汹汹,自己方觉得身边红袖添香的宫人长得不错,许久没有亲近女色的他有些把持不住了,正心旌摇曳,抱宫女在腿上调情之际,燕夜紫大喇喇破门而入。
李苌吃了一惊,还以为是燕昇来兴师问罪,一看是她,顿时火冒三丈:“宸妃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燕夜紫不理会他的叫唤,反正他根基不稳,身为傀儡,还要仰仗她的父亲,燕夜紫丝毫不怵,走到李苌跟前,将他面前那堆被宫女玉手扯乱的奏折拾起了几本,眯眸道:“勾引陛下,你好大的胆子!”
宫女的小脸上血色退尽,诚惶诚恐地从李苌身上滑下来给燕夜紫磕头。
“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李苌大怒,“起来!朕是皇帝,谁准你向她求饶?”
但那宫女却是个有眼力见的,知晓宸妃的厉害,更知晓现在夏国公权势滔天,哪敢得罪,忙又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燕夜紫冷笑一声,不理会这心比天高的下贱胚子,将今夜李苌批了一整晚的所谓“折子”打开。
顿时,她的脸色森寒无比。
“原来,是挑选美人的奏折,难怪左仆射不过问了。不知道这下面州官搜罗而来的五百二十一个美人,陛下打算留几个?要不都留下吧,一年三百六十日还能不带重样的,宠幸完了明年再选。”
第111章酒醉的蝴蝶
不出一个月,新天子广纳美人的名声盖天下宣扬得无人不晓。
自李周立国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如此好色昏庸的君主!现在朝政大权旁落,教三大“贼头”握在手里,皇帝是不闻不问,沉湎美色享乐,不知今是何世了。所谓“贼头”,便是专指左仆射、中书令,以及皇帝的岳丈夏国公。此三人沆瀣一气,把控着朝政,尽一切能力为自己揽权收财,致使民怨沸腾。
长安首善之地,现如今百姓是道路以目,敢怒不敢言。
深夜,左仆射登门拜访夏国公燕昇,商量在连通西域的商道上增设几个监察口,主要是防备西夷趁机卷土重来以及霍西洲那边发生异动。谁知燕昇听罢,拂掌而笑:“杞人之忧矣,霍西洲小儿,焉有造反之能。”
左仆射眉心的褶皱深了几许:“霍西洲小儿?燕相公莫非忘了,这小儿南讨蛮人,北拒胡人,西平夷人,现如今长渊军声势赫赫,他若是要反,长安能有多少兵力啊。”
那个战败的林侯,已经不知道自己流放到何地去了,再也没有回长安。
先前抵挡西夷用去了太多的兵力,现在长安俨然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别说霍西洲反戈一击,就连底下愚民起义都够喝一壶了。
燕昇道:“近来长云那边没什么异动,我看这姓霍的不过是马奴出身,当个长渊王顶天了,他没那么大的野心和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