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他说的话，他也不信他对他仅仅只是如此。
墨泠月一脸平静的开口，“我没有。”
顾叶枫看着身下的人眼都不眨，执着的开口，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果你不是生我的气为何要骗我？”
墨泠月淡淡的开口，“我没有骗你。”
顾叶枫直直的看着墨泠月的眼睛，“你对我明明不是没有感觉不是吗？你若是对我没有感觉为什么毫不犹豫的给我灵石？怎么？是你灵石太多对我精准扶贫吗？可以，就算你有钱，你喜欢扶贫，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聚集娘亲的神魂？又为什么要我收拾烂摊子？还是以命相帮，你是太闲了，还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
墨泠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似乎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不过顾叶枫也并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继续开口道，“怎么？你要说是因为怕我被发现连累你？我若是暴露，你明显可以直接与我划清界限不是？但你没有，你从头到尾思考的是站在我这边吧，若是不在意我为何不直接不管我，到时就算暴露也与你无关不是吗？”
墨泠月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我只是……”
顾叶枫见他支支吾吾解释不出来，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开口，带着强烈的压迫性，“只是什么？只是不想活了？可以，那你给我看粉色难道是因为你生性放——”
“顾叶枫！”，墨泠月情绪有几分激动的打断了他，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高了几分，再也不见平日里的清冷淡然，“你有病！？”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非要说这些吗！？
而且他就是想要与他划清界限又如何！？
他难道连决定怎么与人相处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又何尝不想如一个常人一般。
可他不能，他无论怎么挣扎最终都会死去，他不想再体会拼命想活下来却活不下来的心情了。
只要了无牵挂，那么迎接死亡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只要不在乎，就不会难受。
他以为他能做到对什么都不在乎，他本以为他的心不再会有任何波动，可在他意识到他对顾叶枫那盲目的信任时，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仙醉’连他都扛不住，他在那时却信了他。
甚至仔细想想，他说什么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相信，连对方的醉话他都相信。
明明被背叛了那么多次，他怎么会那么信一个人呢？
甚至就算是他说给他奇迹他也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明明就不可能，他明明只是在哄他，可他就是信了。
他是生气。
他怎么能不生气，但他只是气自己。
气自己像个傻子，气自己明知道不可能还要相信，气自己明明不配却还要忍不住奢望。
顾叶枫闻言情绪也不受控制的激动了几分，“是！我是有病！我还病得不轻！我要不是有病我为什么想用我的命去换——”
大概是顾叶枫的语气点燃了墨泠月，他激动的眼尾微红，情绪有些失控的打断了顾叶枫的话，“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是我的谁！？凭什么觉得我就必须要满足你想要的一切！？这世上从来没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必须要去实现另一个人的期待！我就是躲着你又如何！？不可以吗！？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什么都不懂！你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也只会制造各种麻烦！你这种人，你这种人我最厌恶了！”
墨泠月说完微怔，微微张了张嘴，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垂眼掩下了眼底的情绪，不去看身上的人是何表情。
平日里总是平静无波的人忽然情绪失控，让人忍不住失神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才将人逼到这种份上。
这大概是一向淡然宛如死水的墨泠月情绪最失控的时候了，也是他一口气说的最多的一次，大抵也是他说的最伤人的一次。
“没有任何关系？只会制造麻烦？”，顾叶枫眼底一暗，闪过一丝红光，他冷笑了一声，大拇指摩擦眼前人红润的薄唇，微微靠近了几分，几乎与墨泠月呼吸交错。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待我的，那正好，反正我也不会考虑你的心情，所以就算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你也能理解的，对不对？”
墨泠月微怔，没有抬眼看向顾叶枫。
顾叶枫目光幽深的看着身下的人，对方因为情绪激动眼尾微红，眸子里氤氲着雾气，连他一向清冷的脸都因为情绪激动染上丝丝红晕，衬的白皙如玉的皮肤无比艳丽，如绸缎般的头发散乱的铺散在地上，白皙的脖子之下被有些凌乱的白衣包裹，与灰黑色的大地形成强烈的对比，宛如坠入凡间的谪仙，让人莫名其妙想要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