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就是故意说给后头几位夫人听的,显得她这个侄女父母过世后便忘了叔叔婶婶了,往后若是她与永安侯府疏远,那也是她不亲近他们的原因。
“婶婶说笑了,之前俞景要参加会试,我顾着他那头,确实是有些忙忘了,加之前阵子我见俞夫人拜访了侯府,但回来后没有给我带什么话,我还以为婶婶也是忙着操持府中,把我忘了呢。”
苏闻琢这话既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表明永安侯府也没有那么记挂她,身后的各位夫人懂的自然便懂了。
潘氏自上次铺子的事就知道她这个侄女牙尖嘴利的,在这种时候她吃了亏也不好再掰扯,只能又随便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让下人引她进去了。
永安侯府的院子里人很多,加之及笄之礼也是要选个吉时的,现在时辰还未到,各家的夫人便凑在一起闲聊几句。
“今日这及笄礼时间也是凑巧,贡院正在放榜,我家老二和老三都在那头等着。”
“可不是么,我刚刚坐马车从贡院那头过来,人山人海的,险些走不动道儿。”
“毕竟是人生头等大事,也不知道这次榜首会元会落到哪家公子头上。”
府中有参加了这次恩科会试的自然是希望能取个好名次,这样在殿试时也多几分底气,而对榜首之位,自然也是有诸多猜测。
只听站在一处花架下的益国公夫人道:“榜首的位置,多半要落到户部尚书家大公子的头上,我听我家广儿说,他在国子监的小考可是常年都登顶的。”
“我倒是听说,国子监有个叫俞景的,也很受夫子们青睐,陈夫子还尤其喜爱他。”
有一位妇人突然提到了俞景的名字,苏闻琢恰好从她们身后走过,闻言不禁放缓了脚步。
益国公夫人轻漫的蹙了蹙眉,像是有些嫌弃似的:“这种说不上名头的小门小户人家,即使再努力,哪有士族里读书做学问的环境好,策问一门便要拖后腿了,更别说榜首。”
苏闻琢听了益国公夫人的话,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脚步没停,袅袅娜娜的走开了。
这些高门士族永远都是站在高人一等的角度,从来也认识不到自己目光的狭隘。
上一世,苏闻琢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可是凭什么他们就能轻视俞景呢?没有人生来就该是被瞧不起的。
大抵就是因为这样,在俞景最终坐上那个权臣之位时,那些寒门学子才会那么拥戴他吧。
他像是一个火种,站在那个高处,足以点燃许多跟他一样出身低微,被身份压垮脊梁的人心里的那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