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声笑了,崔修竹在翰林院也是个挺出名的人物,倒不是他做人太好或者才学太高,而是因为他的风流,据说他家里妻妾都能凑一桌麻将了,妻子是出了名的悍妇,给他纳妾是纳了,但全是歪瓜裂枣,气得崔修竹总是流连青楼画舫不回家。
这个八卦还是听何彦说的,说是有一日,崔大人被他妻子从青楼花魁的床上拎出来,直接棍棒伺候,打的他哭爹喊娘,差点轰动了全京城。
想也知道,这样的妻子是不可能给他做衣服的,沈嘉话说完,崔修竹脸立马就黑了。
“那是比沈大人强些,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孤家寡人,怕不是有隐疾吧?”
沈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从前忙着读书耽误了亲事,拖着拖着就到这把年纪了,要是我能早三年高中就好了。”
在座的各位齐刷刷翻起白眼,沈嘉二十岁中状元,已经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了,再年轻三岁,怕是能写入史册了。
如果他们在现代生活过,就知道有一种文学叫凡赛尔文学,说的就是沈嘉这种人,装逼都装的这么清新脱俗。
崔修竹怕再开口说话被沈嘉气死,干脆开始给大家敬酒,还给和自己关系好的几人递了个眼色,打算把沈嘉灌醉。
沈嘉在琼林宴上醉酒都能和武将比投壶,虽然最后是平局让他声名大燥,不过也说明他醉酒后容易冲动失态,到时候看他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来来来,满上,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又是休沐,咱们不醉不归。”
沈嘉端起酒杯闻了闻,酒是好酒,不过他一点不想在曹家喝醉,打算喝几杯就装醉。
一桌人喝了一个回合,宴席正式开始了,期间曹瑞文抱着一个婴儿出来露了一脸,不过只给主桌的亲朋看过就抱进去了,别人对他家孩子长什么样也没兴趣。
紧接着,主人家有代表来敬酒,镇远候常年在外,这家里由世子当家,也就由他领着曹瑞文敬酒。
这位世子沈嘉不熟,只听邻桌有人小声交谈,“世子今年都二十七八了吧,听说一直没有续弦呢。”
“世子对嫡妻念念不忘,说是终身不娶了,气的老侯爷和老夫人都想废除他世子之位了。”
沈嘉看了镇远候世子一眼,长的非常英朗帅气,脸上没什么笑容,看着是个挺沉稳冷酷的人,难怪能不顾家庭阻力坚持自己的决定。
他们这一桌也在说这位世子,“世子与前妻才成婚两年,连个孩子都没留下,也是可怜啊。”
“可爵位总要有人继承吧?说不定世子只是一时伤心走不出来,他还年轻,想生个儿子还不容易?”
“什么伤十年了还走不出来?我看肯定有其他原因。”几个老男人同时露出默契的笑容,沈嘉又往曹世子那看了一眼,觉得这些人肯定是羡慕嫉妒曹世子才诋毁他。
很快,敬到他们这桌了,在坐的都是翰林学士,清贵却无实权,对上镇远侯府的人都恭恭敬敬地站起来。
“兄长,沈大人与崔大人乃是与我同科,其余都是翰林院的大人。”曹瑞文给他兄长介绍这桌客人。
曹世子先朝沈嘉举起杯,淡笑着说:“原来这位就是写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沈状元,果然很年轻。”
沈嘉谦虚道:“不敢得世子夸赞。”
曹瑞文见他兄长似乎特别看中沈嘉,忙插嘴说:“多谢各位今日赏脸来曹府参加小儿的满月酒,今日不得空闲,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
众人回了一句:“客气客气,多谢招待。”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等敬酒的离开,大家说话也更随意些,之前的话题是不可能继续了,于是就说起翰林院最近的趣事。
翰林院是清水衙门,没什么油水可捞,趣事也无非是谁谁谁又闹矛盾了,谁谁谁又被掌院训斥了,说到后面不知怎么就提到了沈嘉被传进宫修补古籍的事情。
“沈嘉不愧是皇上中意的人,不仅为你破了例免了侍讲的职责,连修古籍都想着你,真是我们翰林院的幸运儿。”
这话听着有点酸,不过沈嘉不在意,笑着说:“皇上英明神武,自然是知道我有这方面的特长才召我进宫的,许大人如果也擅长修书,可以向秦掌院自荐啊。”
许大人似笑非笑地说:“这倒不必,修书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在衙门里天天对着书都看腻了。”
周敏见他说的实在不像话,皱眉说:“这话在外头说说就算了,万万不可在衙门里说,被人听到不像样。”作为朝廷最清贵的部门,居然说不喜欢看书,这不就跟将军说不想打仗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