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此,先帝对蒲家深表愧意,给了蒲家许多特权,对蒲家训练几千家将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千家将可抵得上一万正规军了。
“那蒲国公可出府了?”
“未曾,臣与施指挥使调集了一千弓箭手守在门口,对方武力高强也很难逃脱出来,何况,长安城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蒲国公没出来,但他坚持要面见圣上。”
“哦?能坚持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你派人接外祖父进宫吧。”赵璋从水里出来,让小太监替他穿上衣物,然后踩着拖鞋去寝殿。
凌靖云跟在他身后时眼尖地看到了他脖子上印着的吻痕,还有一处细细的刮痕,顿时心头巨震。
他忙低下头,暗暗思忖:难道今夜皇上临幸后宫了?可听说之前他一直独自在偏殿休息,根本没有召皇后和芳嫔来啊。
或者只是临幸了小宫女?凌靖云死也想不到赵璋刚才是出了宫去了沈府,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心里得骂沈嘉一句:祸水!
回寝殿穿好衣服,赵璋也来不及休息,去御书房接见了蒲国公。
昔日老当益壮的国公爷此时有些狼狈,身上穿着一品国公的朝服,不过好几天没换洗了有些褶皱,头发也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隐忍与愤恨。
“老臣蒲战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蒲国公跪地行礼。
“免礼,来人,给外祖父赐座,再送些吃食来。”赵璋面色如常地吩咐。
蒲国公抬头,一双厉眼直视着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冷笑道:“皇上真是不简单啊,老臣竟然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对蒲家起了杀心,更不知道您是何时开始布局的,竟然能在短短时间找出蒲家一百多条罪状!”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所谓的击鼓鸣冤肯定是有人组织的,否则哪那么巧,一百多人凑在一起状告蒲家?
一开始蒲国公不知道是谁想害他,等蒲家被金吾卫和锦衣卫包围后,他哪还看不明白,分明是皇上想要除掉他们蒲家,难怪连太后都被送出长安了。
“朕也很想问一句,外祖父是如何管的家?这一百多条罪状可有一条是污蔑你蒲家的?光是蒲坤鹏一人就害死了多条人命,这些事外祖父可知道?可曾管过?”
“皇上严重了,哪个大族家里没有一两个纨绔子弟,蒲家子孙确实不成器,但难道这就是皇上要对蒲家灭族的理由吗?”
“是!”赵璋点头说:“朕对蒲家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蒲家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朕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哈哈哈!荒唐!皇上要对百姓交代什么?你身上可也流着蒲氏的血,如此激进地毁掉蒲家难道不是担心自己帝位不稳?”蒲国公叹了口气,老态纵横,“我知道,当年因为外祖父一念之差,想扶持庭儿登位,你一定心里记恨外祖父,可最后外祖父不还是支持了你?你能坐上这个位置,蒲家的功劳居功至伟!”
赵璋笑了一下,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他并不记恨蒲国公曾经想扶持一个幼儿登基,但他从那件事里看出了蒲家的野心,他母后以为蒲家只是更喜欢太子所以才选择了赵庭,但赵璋却看出,蒲家分明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扶幼童上位,蒲家就能光明正大的辅政,那最后这大晋朝是谁的就说不好了。
“外祖父心里什么打算不用朕来说,朕也没时间和您讨论是非对错,三司会审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列出的罪名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您放心,只要没有犯事的蒲家人,朕不会追究!”
“皇上真是仁慈!”蒲国公讽刺道,“您羽翼未丰,此时与蒲家作对并不是个好时机,臣本以为您会等到太后百年之后再动手。”
赵璋沉声说:“外祖父总以为朕对付蒲家是私心,但如果蒲家规矩守礼,朕难道还能污蔑蒲家不成?朕这几天后悔的很,早知道蒲家作恶多端,就该早点清查,早点清除毒瘤,说不定还能救蒲家几条人命。”
“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蒲国公叹息道。
“这得看审查结果,想必外祖父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蒲家都做过什么,您也是懂律法的人,自己也该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呵呵,好!好!好的很!皇上长大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会撒娇讨糖的孩子了,但皇上想要蒲家全族的性命也没那么容易,皇上可要三思啊。”
赵璋平静地说:“朕无需三思,只需要按律法办事,给百姓一个交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