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知道这事,这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又觉得必然会如此,朝廷成立了官方的慈善基金会,民间自然会效仿,又是刚开始,肯定会不遗余力做好善事,而下一期的报纸里,也会着重嘉奖这几家商行,皇帝对他们的回报是:减免几家商行未来三年内一半的商税,有这个做激励,以后其他商行必定会争相效仿。
“这还用你说,我上个月刚捐出了一百两呢,还有家里清理出来的旧衣裳也都一齐捐出去了,听说不少地方的百姓连衣裳都穿不起,一家人同穿一条裤子,比起他们,咱们的日子已经算好的了。”
沈嘉点点头,他虽然没游历过全大晋,可是就当初进京的路上就看到了不少令人揪心的事情,百姓的总体生活水平还是很低下的,普通人家一年也未必会做一套新衣裳。
沈父有所顾虑,问沈嘉:“这些捐出去的衣裳要如何发到需要的人手中?谁家该发谁家不该发又是以什么标准?咱们家捐出去的都是细布衣裳,不算什么,可总有些高门大户会捐些绫罗绸缎出去吧,这些东西谁不想要?谁又敢要?”
“父亲考虑的是,普通老百姓可不会将绫罗绸缎披在身上,所以那些旧衣裳里,如果有布料上等的会统一收集起来,稍加打理后运送到海外,换成便宜的东西运回来补偿给百姓,普通料子的就直接送到百姓手中,这事情确实很难做到公平公正,只能尽力了。”
沈父摸了摸胡子,突然有些意动,问:“听说最近你们衙门还在招人?”
“是啊,儿子毕竟只是暂代,等章程都上了正轨就能放手了,最近招的都是底下做事的人,这个衙门的人没多少俸禄,全靠个人的意志与善心。”
“也就是说,只要肯无偿去帮忙都可以?”
“理论上是这样,但肯定也挑人的品性与才能,基金会也不是随便的衙门,爹啊,您有想法?”
“最近觉得日子过的有些无聊,前些时候我与你母亲说了想回保宁,可是又不放心你自己在这里,我们就你一个儿子,如今你姐姐们都在长安,我们俩个老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免得成天担心你。”
“那好啊,您想去做事还不容易,就怕您低不下头,毕竟去衙门做事就得听上峰的,您是我老爹,在沈府就是一家之主,走出去别人也都尊称您一声沈老太爷,但到了衙门,您可能就只是老沈了。”
“臭小子,你爹我难道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既然想做些好事就不在乎这点事情。”沈父有这个想法已经好多天了,他最近出去听书,也常听到关于沈嘉的事情,有人赞自然也有人贬,他想尽自己一点力量做点好事,起码不给沈嘉拖后腿。
“那成,您明日去衙门找我,我给您安排事情。”
父子俩三言两语就说定了,沈老夫人白了他们一眼,也不去管这两个大老爷们的事情,拉着儿媳妇的手商量明日去哪家店逛逛。
临分别前,沈嘉将自己要开一家烤肉店的事情告诉家人,他自然是不可能亲自经营的,这铺子还是得由家里人组织人手去管理,他只负责出个酱料方子,最多再提供个装修图就没了,至于能否赚钱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反正他是奉旨开店。
一家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开铺子他们有经验,但奉旨开铺子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沈老夫人高兴了一瞬,然后想:这其实不就是自家的生意?女婿的生意本就是与她儿子一体的,所谓的奉旨也不过是走个明面罢了。
第一百一十章狩猎比试(上)
一觉醒来,沈嘉发现外头的天变了,下着小雪,窗才开了一条缝,冷风就灌了进来,他瞬间就不想起床了。
何彦进来喊他起床,太后寿宴这几天,朝会也停了,否则这个时间他本该站在金銮殿上打瞌睡。
“老爷,再不起来就跟不上队伍了,今日要去西郊的皇家猎场不是?”
沈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露出一颗脑袋,闭着眼说:“我一个文官,这样的场合不去也罢。”
何彦哪能不知道他是想赖床,走过去将他身上的被子剥开,大声说:“您一个五品官确实可去可不去的,可您忘了,您之前跟皇上夸下海口,说要替皇上教训那般鞑靼使臣呢,您要是不去,岂不是等于认输?”
沈嘉坐起身,伸开双臂让何彦给他穿衣,叹气道:“真是麻烦,要我说,对付这种不讲道理的野蛮人,也不用跟他们玩心机,直接打到他们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