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大理寺将此案详情告知罗瑜铭,让他放人,再将沈嘉带来见朕!”
陆镇小声问了句:“皇上,那二人该如何处置?”
“杀了!”
陆镇听出皇上的火气,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恭恭敬敬地告退了,等到了大理寺,看到沈嘉竟然在与大理寺卿下棋,两人有说有笑,哪里像是待审的犯人,简直像是来串门的。
看到锦衣卫进来,有下属咳嗽一声提醒那两位大人,沈嘉到底是嫌疑犯,被锦衣卫看到他们大理寺这样审案,报给皇上就不太好了。
沈嘉抬头看到陆千户走进来,丢开棋子起身说:“陆千户可是来找在下的?”
陆镇朝他们做了个揖,“见过罗大人,沈大人,皇上已查明事情真相,让下官来告知详情。”他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复述一遍,其实他内心是疑惑的,他只知道高荀做这一切是针对沈嘉,要沈嘉死无葬身之地,可他不知道原由,高荀的仇来的太莫名其妙了,这里头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但他从皇上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他不能继续追究下去,他在锦衣卫中听说了一则流言,说是凌靖云在沈嘉面前都毕恭毕敬,伏低做小,有人讽刺他是为了巴结皇上才对沈嘉如此低声下气。
可他认为不是,凌靖云是什么样的人,说句难听的,那就是个不怕死的,连当初的蒲国公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对宠臣低声下气呢?还不如说他看上了沈嘉想据为己有呢。
罗瑜铭听完没太大的反应,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招手对沈嘉说:“来,继续下棋,这局还没结束呢。”
沈嘉下围棋没多少水平,只算一般,但他和赵璋下过许多次,他记性好,复刻了不少赵璋的棋路,与罗大人下了个平局,但不是自己的东西很难通汇贯通,如果再下几盘,他保准都是输。
“罗大人,皇上还等着在下呢,不如改天再下?”
“急什么,本官这里还有些证词需要你画押签字呢,案卷也要时间写完,总得等个一时半刻的,够我们下完这一局了。”
沈嘉无法拒绝,只好坐了回去,但一颗心早就飞走了,很快就一败涂地,气得罗大人拿扫把赶他走。
走出大理寺,沈嘉派人回府告知家人一声,免得他们担心,然后进宫见赵璋,迫切地想知道高荀都交代了什么。
陆镇护送到他宫门口,见他被路总管亲自接进去,听身旁的下属说:“沈大人真是受宠啊,皇上竟然为了他的案子动用了整个锦衣卫,听说指挥使大人去河西也是因为他的事情,难怪连指挥使大人都对他敬畏三分。”
陆镇露出沉思的表情,转身去了刑部见陆翦,两人关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再出来后,陆镇的脑子还有点晕,从陆翦那得知的消息令他心情复杂,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沈大人。
陆翦虽然长期在外办事,但锦衣卫之前是他的,他会知道皇上和沈嘉的那点事一点也不奇怪,他本来是不想告诉陆镇的,但既然他有疑问,又受提拔,将来肯定要和沈嘉共事,万一因为不知情得罪了沈嘉,那就不好了。
沈嘉走进御书房,看到赵璋拿着一本书坐在窗户边,阳光照进来,让他置身金光中,高贵的像是天神下凡。
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拿了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呼出一口浊气,“我这算不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赵璋放下书本,沈嘉探头看了一眼,是一本兵法的书,他诧异地问:“怎么突然看起兵法来了?”
赵璋告诉他,“钱建元死了。”
沈嘉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剿匪的大军如何了?”
赵璋一一回答了,然后拉着他走到后殿,“让人给你准备了火盆,你跨过火盆去去霉气。”
沈嘉失笑,“你怎么还信这个?有您这真龙天子镇着,还有什么霉气会沾上身?”
沈嘉最后还是从火盆跨过去了,还换了一身衣裳,如果不是大白天,赵璋也许还会安排他沐浴更衣,真是体贴了。
说到高荀,赵璋并没有说太多,而是与他商量:“钱家军缺了少帅,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对待此事?”
沈嘉认真地问:“皇上想把钱家军握在自己手里吗?”
“那是必然的,不过只需要掌控在自己心腹手中就好。”
“那皇上中意谁?”能被皇上视为心腹的,那必然是将来朝堂上的肱股之臣。
“你觉得姚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