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可我听说沈大人是蜀州保宁府人士啊,他老师是哪位高人?”不少人发出同样的疑问,这个世界消息传递的慢,外地来的学子并不了解朝中局势。
“这位大儒你们肯定听说过,就是怀安先生。”
众人惊呼一声,“怀安先生竟然定居在蜀州,难怪之前家人曾四处找他都没找到,难怪沈大人年纪轻轻就能高中,怀安先生当年也是少年高中的。”
“但皇上怎么也是怀安先生的弟子?怀安先生不是三十年前就消失了吗?皇上也才二十几岁。”
“听说是皇上年少游学时到过蜀州,然后拜了怀安先生为师。”
“那皇上应该喊沈侍郎师兄吧?”有人说了句大实话。
“咳咳,皇上年纪更长嘛,不过能有这样的缘分,沈侍郎这辈子的官运是不用愁了,恐怕十年之内就能入阁,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在话下啊。”
“比不了比不了……对了,可有人要结伴去沈府拜访这位沈大人?”
“别去了,之前不少人都去过了,沈大人一个也没见。”
“那可未必!”一道声音高调地插进来,众人回头,就见一名年轻学子摇着扇子走过来,强行赶走了一位布衣学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这位是……?”众人见他眼生,一时辨认不出来者是何路数,但各地来京的学子太多了,除了早就出名的那些,还是有不少隐士高人的。
“在下蜀州学子柳城邑,不巧与你们口中的沈大人是同乡,也认识怀安先生,有幸受过教导,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众人便惊讶地恭维起来,“原来是沈大人的同门,失敬失敬,柳学兄此次来京也是赶考的?”
“柳学兄一看就是才高八斗之辈,风度翩翩,此次科举定然也是榜上有名之辈。”
“明日家兄要组织一场诗会,柳学兄不嫌弃的话也来凑凑热闹可好?”
柳城邑一脸高深莫测地挑挑眉,淡淡地问:“你兄长是哪位啊?”
“不才的兄长是顺天府尹的一名经历,不值一提。”
“哦,那在下有空就去,不过可能也没空,明日我打算去拜访沈大人的。”
众人心中一动,纷纷朝他靠拢,将柳城邑包围起来,好话不要钱的往他身上丢,甚至还有人偷偷往他手里塞荷包,只求他能带着自己一起去沈府做客。
柳城邑东西收了,嘴上却一个也没答应,只说:“沈大人公务繁忙,能抽空见一见在下已经是难得了,我可不敢随意带人去叨扰他,不过各位的心意柳某一定会一一带到的。”
等报纸买来了,人群终于散了,开始一起研读报纸,就连广告版都深入讨论了一遍,直到天黑才散去。
柳城邑醉醺醺地扶着小厮回客栈,进门口脱了鲜亮的外衣抚平了挂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将今日收到的荷包全都拿出来,“哈哈哈,没想到沈嘉还有这样的用处,这些白痴,竟然这么好骗,可见这官场上都是蠢人!”
“少爷,您这样要是被那位知道了,咱们会不会有事啊?”
柳城邑踢掉床上发霉的被子,皱着眉头说:“去叫掌柜来,换房,本少爷要住天字一号房……你怕什么,咱们手里可是有沈嘉的把柄的,他年少时就与男人搞在一起,现在娶了县主光耀门楣,可若是我把他曾经的事情抖落出去,看他还如何在朝廷上立足。”
“您都听大家说了,他不仅身居高位还受皇上宠信,咱们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柳城邑正数着银子,突然摸着下巴想了想,“为何大家都说皇上是沈嘉的同门师兄呢?这些年怀安那老头不就收了两个弟子么?除了沈嘉和那顾……顾濯还有谁?”
“这……也许是咱们不知道的时候?”
柳城邑突然跳起来,惊呼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姓顾的就是……就是……”他越想越可能,他知道当今的年纪也就二十多点,与顾濯无异,加上之前听他们说皇上年少游学才到的蜀州,与顾濯突然出现在蜀州的时间应该是一样的。
“难怪!难怪啊……”柳城邑自言自语,心想:难怪沈嘉能一飞冲天,他与顾濯……不,他与皇上可是那种关系啊,当年就蜜里调油似的,如今岂不是更肆无忌惮,呵呵,他就说嘛,哪有什么寒门学子高中后升迁如此快的,原来是靠出卖身体换来的。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不怕沈嘉了,他如今握着的可就不是沈嘉年少轻狂的把柄了,而是一张通天之道的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