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并不算长,只到后背中线位置,平日里都是束发也看不出区别,放下来后又黑又滑,是少见的好发质。
赵璋乐意替他效劳,对这样乌黑顺滑的秀发爱不释手,等头发绞干,他抱起沈嘉走进内室,进行一番深度交流。
翌日清晨,沈嘉穿好官服去上朝,看到桌上他的那本奏折被赵璋留下来了,打开一看,已经写上了赵璋的批示以及私印,看来最重要的一关已经通过了。
早朝上,赵璋将此事慎重宣布了,并且让鸿胪寺、顺天府以及户部各出了几个人去协助,显然是要给沈嘉撑腰了。
大臣们低头不吭声,皇上没同意前,他们想怎么反驳都行,但皇上都拍板同意了,他们再反对就不妥当了。
徐首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还有个疑问,或者说心里有个猜想,这两人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沟通方式,昨日沈嘉从宫里出去后只在城里转了一圈就回衙门了,之后一直没进过宫,夜里才回的沈府,也不曾见他出府过,那么,皇上是如何得知如此详细的奏本内容呢?内阁可没有收到过这份奏本,只可能是沈嘉私下给皇上的。
听说沈嘉昨日在衙门一直闭门写东西,想来写的就是这个了,那么他是否能推测出,两人夜里应该是在一起的呢?
难道……徐首辅得出一个结论,既震惊又觉得意料之中,难怪他一直觉得这二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原来他们暗通款曲啊,想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站出来,高声说:“皇上,关于城中密道一事,老臣以为应该加快速度修复,不仅是已发现的那些,还应该加派人手寻找其他密道,否则容易被贼人利用干出不法勾当,到时候酿成大错悔之晚矣!”
工部的陈侍郎忙上前应答:“首辅大人请放心,工部一直都在督促此事,只是因为要改造成下水道所以慢了些,您说的也不无道理,下官会派人去寻找剩余的密道。”
“如此甚好,尤其是靠近皇城的地方,要先检查一遍,免得威胁到皇城安危。”
“下官明白。”
赵璋眯着眼睛看了徐首辅几眼,神色如常,再看沈嘉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找了这么个人过日子有好有坏,好处是很安心,不用让人操心,坏处是太稳重了,让自己没有发挥的余地。
散朝后,沈嘉被一众官员围着道贺,有说他办事效率极高的,有说他与皇上关系极好的,还有讽刺他事事都走后门的,不管怎样,沈嘉总能达成所愿就非他们可比的,是幸运也是能耐!
工部的大小官员们突然发现自己忙碌起来了,以前工部的公务虽然繁杂,但都是些小事情,乔尚书管事少,带下宽和,因此也就养成了工部散漫和谐的风气。
但自从沈大人进工部后,风气随之一变,道一句“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为过,但因为沈嘉一来就替他们主持了公道,要回了各处欠他们的钱财,还为他们跟整个朝廷放狠话,大家心里都感激的很。
何况沈侍郎所做的事情都让人心生敬佩,看似都很小,可是惠及的百姓却极多,他们如今走出去说自己是工部官员都格外受人爱戴了。
这一天,春意怏然,风清月朗,棚户区的住户们突然被衙役召集到了一起,被迫听了一段云里雾里的话。
什么叫朝廷要改造北城,要拆掉他们的房子?
什么叫很快他们就能住上明亮宽敞的新宅?
什么又叫官府招聘工匠,凡是手脚健全,不怕苦累的百姓都能应聘,且男女不限?
“是我疯了还是官府疯了?”有人震惊地问道。
“朝廷竟然花钱给我们建新房?有这样的好事?”
“你没听他们说吗?新宅只是分配给我们住的,房契地契都是官府的,咱们要想住在这里就必须每年给官府交租金,一年……一年一两银子,这么便宜能有什么好宅子?”
“一两对外面的人来说不多,可咱们住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穷困潦倒的人家?这一两银子拿不出怎么办?”
“就是就是,我们不搬,如今住的好好的,好歹有块布遮雨,要是连这安身之地都没了,咱们真的要流落街头去了。”
“对对,不能搬,谁知道官府是不是故意哄骗我们,等我们搬了就占了我们的地方,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太可恶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宅子建成前我们住哪?这才三月天,难道不怕我们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