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指着那胡商说:“此人今晨来此,二话不说就让仆从抓人,未通过任何人同意擅自带人闯入民宅中搜查抓人,还打伤了几名百姓。”
那胡商反驳道:“大人,草民说过了,草民丢了东西是来找东西的。”
沈嘉还未开口,身旁的潘默给了那胡商一脚,“闭嘴,谁准你插嘴的。”
沈嘉摆摆手,示意他这不重要,继续说:“你丢没丢东西不归本官管,要搜查也得是官府的衙役捕头来,且必须有正经手续,你有什么权利私闯民宅还伤人?更何况,你还是异族人,在我大晋领土上如此放肆,可有想过后果?”
那胡商并未被吓到,反而说:“大晋发了公文,说是要广招商人入长安,我达木丁是带着诚意而来,谁知还没在长安住几天,货物就全丢了,这难道就是大晋的诚意吗?若是大晋是想用此手段讹诈商人,以后我们都不来了就是。”
“你们丢东西自去顺天府报官便是,查案是官府的职责,该搜该问自然会极力配合,大晋乃礼仪之邦,不是你们的家乡,想去哪就去哪,想抓谁就抓谁!”
“可我怀疑就是这群穷鬼偷了我的东西,那客栈离这里最近,有人看到他们总是进进出出运着许多东西,指不定就是他们将我的货物偷走了!”
“满口胡诌的话少说,至少得拿出证据来!”有百姓激愤地反驳道,“我们是穷,但近来都在这里做工,能吃饱饭,有工钱拿,谁会去偷你的东西?”
“除了你们还有谁?这满城的乞儿偷儿,哪个不是从你们这里走出去的?”
“你……”群众哗然,显然这胡商一句话就激起了民愤,但不可否认,这里确实有不少偷奸耍滑之人。
沈嘉不耐烦与他废话了,起身对曹瑞文说:“曹大人,案子就交给你了,不过他打伤百姓在前,等案子了结了,便治他个无故伤人之罪吧!”
曹瑞文淡淡地说:“本官自有主意,多谢沈大人出手相帮。”
“凑巧罢了,那就不打扰曹大人公干了,告辞。”沈嘉带着人离开了,曹瑞文瞥了眼他刚才坐的位置,对那胡商说:“你既然去了官府报案,为何不等通知就擅自行动?来人,带他们去客栈,先从那里查起,至于你们……”他扫了一眼四周,淡漠地说:“没有本官同意,不许出坊门一步。”
百姓们对官天生是敬畏的,这段时日见过沈嘉这样平易近人的,差点以为天下的官都是一样的,不过曹瑞文贵族出身,一个眼神甩过去,在场的百姓无人敢反驳。
有监工过来询问:“曹大人,若是需要外出运材料该如何?能否给个期限?工期太赶了,大家伙没日没夜的赶工才有今日。”
曹瑞文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带着人走了,他身旁的随从冷笑道:“我们大人办事还需要听你的?你算什么?”
等人都离开后,那监工忙打发人去告知沈大人,免得自己遭受牵连。
那胡商被带走后,曹瑞文细心地询问了过程,也派人在周围寻找线索,按胡商的说法,他们带着大批货物来到长安,一来就包下了一整座客栈,货物连带马车就放在后院中,可是一夜过后,马儿一匹没少,货物和车却不翼而飞了,这不是被盗了会是什么?
曹瑞文将客栈的掌柜和小二拿了问话,“你们可曾见过那批货物?”
小二抢先回答:“见过的,小人负责给马儿喂水,有偷偷看过,车上装的是皮毛,我还与东家说过此事,东家还询问那胡商肯不肯卖他一块皮毛呢。”
“是有这么回事,但东西未曾亲眼见过。”掌柜谨慎地回答。
曹瑞文不信这么多东西真的会突然消失,就算是有人盗窃也需要运走,“你们晚上就没安排人值夜?”
那胡商回答:“有的,每夜两人轮值,但那天夜里,大家都睡得很死,也不知是中了谁的计谋!”
掌柜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您话不能这么说,感情是以为我们是黑店啦,我们客栈在长安也开了几十年了,童叟无欺,与四邻和睦,远近都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做那等下作之事?”
曹瑞文派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那掌柜就住在后院旁的宅子里,也一并搜查了,但并未找到失物。
有胡商丢东西的消息很快就在城里传开了,老百姓们只图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城中的商人却坐不住了,但凡是商户都知道了城北要建成一个大规模的商贸区,家底厚的商家也已经预付了租金,财大气粗的斥巨资买下商铺的也有,大家可都指望着商贸区顺利挂牌,好入驻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