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轻风和煦,日光微醺,马车朝着洗剑阁的方向疾驰而去。
陶靖衣怀中抱着包裹,安静地坐在马车内。这包裹是风临止给她准备的,装的多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和零嘴。
“你的名额是从一位名叫青青的姑娘手里买来的,她千里迢迢来到洗剑阁,原本只是为了求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挣钱给母亲治病。”风临止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启唇说道,“我求名额,她求钱财,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至于管事那里,我已打点好了一切,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找他。”
风临止给她解释这么多,大概是怕她觉得自己抢了别人的名额,心里有负担。
她的心中淌过一股暖流,温声道:“你放心,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绝不辜负。”
风临止微微一笑,取出一把木剑递给她:“这是入阁的凭证,你收好。”
很快便到了山脚下,一名身着布衣的中年人早已等在一旁,见风临止掀开车帘,疾步上前道:“风少爷,总算是等到您了。”
“有劳了。”风临止说了一句,转头看车内的陶靖衣,“出来吧,表妹。”
陶靖衣被他这声“表妹”给叫懵了,愣愣地下了马车。
那中年人对她抱拳道:“原来这位便是表小姐。”
风临止笑道:“表妹,这位便是我跟你提及过的林管事,你入了洗剑阁后,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林管事。”
林管事满脸堆笑道:“表小姐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有林某人在,绝不会委屈了表小姐。”
看这人巴结的态度,只怕风临止没在他这里少花钱。难怪今日他换掉平日那副风流的做派,着一身锦绣华衣,乍一看倒真少了点江湖气,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陶靖衣入戏很快,怯怯地说道:“嗯。”
“表小姐这脸……”林管事见她戴着面纱,忍不住提了一嘴。
“幼时脸受过伤,相貌丑陋,唯恐惊了他人,这才以面纱遮掩。”陶靖衣小声道。
林管事一听她回答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当着人家的面揭人家的伤疤,万一把身边这位财神爷给惹恼了,到手的鸭子岂不是要飞。他连忙转移话题道:“诸事已经打点妥当,表小姐请随在下上山。”
风临止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塞入林管事的手中,微笑道:“阿靖入了洗剑阁后,还望林管事多多关照。”
林管事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子,整张脸笑成一朵花,不断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阿靖,上山后好好照顾自己,若能学些本事是最好,若学不到,也没有关系,待表哥将手头上的事了结,定会接你回去。”
这还是风临止头一回喊她的名字,而非“丫头”。陶靖衣怔怔的点头,看他这副正经的模样,原想同他借点财物傍身的话,实在没法厚着脸皮出口了。
风临止的马车沐浴着夕阳,缓缓朝着来时的道路驶去。
陶靖衣跟着林管事上山。
“新弟子住的地方是乘风院,男女分开住,此次新入门的弟子共有三十名,女弟子有七名,安排的是大通铺。住宿之事不归在下安排,难免会委屈表小姐,还望表小姐见谅。”林管事道。
“林管事言重了,多大点的事,入乡随俗嘛。”陶靖衣笑道。